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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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长安,一改白日的喧嚣,街上行人寥寥,贺府内也变得冷清,只有几个小厮在洒扫庭除。
生辰宴是办到半夜才结束,长安内有头有脸的权贵走后,你又与霍不离几人闹腾到很晚,他倒乐意,平日里父母看的紧今日可算敞开玩了。
但没玩多久他竟成第一个累趴下的,被霍夫人派人拎回家还嚷嚷着今晚要同你一起睡。
廊中熄了灯,唯有天边悬挂的冷月映照着,光晕落在后庭的池水,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娘亲娘亲,今日办这生辰宴孩儿也好生疲惫,明个儿可不可以不那么早去找师父。”你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时不时抬头望着她,清澈灵动的眼眸微动,满是期待。
母亲捏了捏你的脸,故作生气的皱了皱眉:“我们鹤鹤年长一岁,怎么还越发爱偷懒了呢?”
“哪有,不过是一日罢了,娘亲,好不好嘛?!”你抿着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委屈,抬起手去擦拭那未挤出来的泪水。
“好好好,娘亲答应你还不成吗?”母亲无奈的看着你,轻轻抚摸你垂下的青丝,雅。眼中满是疼惜爱怜。
“鹤鹤,过来瞧瞧,你师父为你置办的生辰礼。”父亲轻笑了两声,纤长的手指在几个箱子上叩了两下,引你过去,像是寻着了什么乐子。
那表情与你同霍不离捉弄完同窗后的样子无差,你不免得怀疑这里面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你掀开一看。
…………
果然,谁家好人在徒儿生辰时送一堆书过来?
除了你师父,你敢说没有第二个,如果有,那就是你父亲。
“爹爹,孩儿可不可以不收?”你一脸无可奈何,悄咪咪的瞄了父亲一眼,盯着那堆书,欲哭无泪啊。
“哦,这样啊?不行呢。”父亲揉了揉你的脑袋,“你师父说了‘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鹤鹤莫要辜负师父如此心意不是?”
果然啊,这种事他永远是笑的最大声的那个,就差把“笑死我了”刻脸上,真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这怕不是在幸灾乐祸,怎么被压迫的不能是他?!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娘亲,您看爹爹他,就知道要鹤鹤读书,孩儿都快学魔怔了。”你扯着母亲的衣袖轻轻晃动。
自古以来撒娇男儿最好命,打不过?你搬外援,还是他惹不起那种。
“哈?你小子,天天同霍家那公子闹得学堂鸡飞狗跳,你管这叫学魔怔了?”父亲的语气里满是不解。
心想,你这混世魔王给他闯了多少祸,你自己好像都数不清,再大些怕不是要把这长安都给他翻个个,倒反天罡?
贺**,你小子不仁,休怪为父不义!
他挑眉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笑的耐人寻味。
“既如此,咱们鹤鹤都学‘魔怔’了,前些日子柳司学说的那位逃课……”他特意把“逃课”二字的音压重,生怕母亲听不出来他话中有话。
你不自觉抬起手,掩着嘴轻咳了一声:“哈哈…自然不是孩儿,爹爹您是了解我的…”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别争了,多大人了还同孩子这般。”母亲含着笑,戳了戳父亲眉心。
父亲牵过母亲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蹭了两下,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夫人,宫里来人,说是公主为少爷求的平安符今日忘交予少爷,这会儿差人送来了。”
“李如愿这个糊涂鬼,走的那般急,这么晚了想起来。”你不等宫人送进府内就急匆匆的到了门外,虽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高兴的,不愿耽误一分一毫。
你接过平安符,上面的祥云花样实在精巧华贵,金丝绣成了“愿君安好”四字,另一面是“无忧无恙”。
“贺少爷,这是太后同公主一同为您求的,太后娘娘还差奴才传话,您啊,有空多去宫里陪陪她,您喜欢吃的糕点和一些个新鲜的小玩意儿太后娘娘都替您备着呢。”
“有劳公公了,太后娘娘的小冤家,怎的接了礼也不谢过太后娘娘?”母亲同父亲姗姗来迟。
母亲颇一副世族贵女的气质,衬的父亲也沉稳了不少,不过,刚才好像是你跑的太快才是。
“这天色也晚,那奴才便先行回宫,将军,夫人早些歇息才是。”
“公公慢走。”
宫人走后,你刚要同父母转身往回走,却在不然间瞥见一抹人影闪过,歪着身子斜靠着墙。
河倾月落,夜色已浓,你只捕见有点可怖的鬼面,倒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一闪而过,纤瘦,比你高些,但感觉与你年龄相差无几。
???
等等,他手上沾的是血吗?衣服在灯光的反衬下也泛着红,肩膀不住微微颤抖,受伤了,他似是很疼,一个看着和你差不多的孩子,受这伤,没人管吗?
你管行了吧,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于心不忍。
“娘亲,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受伤的……”你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她和父亲还没踏入大门的脚收了回来。
“鹤鹤看见了什么?”
“没什么,就一只猫,好像流血了…”你及时止住了话头。
不远处几个看着就不像善类的人,个个腰间绑着佩剑,刀锋还沾着点血,似是在寻些什么,就那么从将军府门口走过去了,你又不傻,不出意外就知道他们是在找他,不过,救他一命也不枉这一面之缘了不是。
父亲说过这些江湖恩怨,杀人勾当,朝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了事,暗巷里多的是这种事,一些人为了苟且活命就只能以此维持生计。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要不是太后和一些宗亲权臣撑着,大宁都能毁他手里。
不过那鬼面少年的样子也不像被人无缘无故追杀的,既带着鬼面,也是不想让人瞧见真容。
你依稀记得今日好像听父亲说过,有个带着鬼面的少年人将隔壁林府那位杀了,他是皇帝身边的走狗,没什么能力,也不过是会说些阿谀奉承的昧良心话,为了这走狗,朝堂也在寻人说什么,皇帝痛失心腹,不够恶心。
你猜了个大概,但林府那贪官污吏也该死了,耍官威贪民财,死八百遍也够他死了。
这事派是你父亲这大将军来查,他也自是瞧不上这等差事,就拿你生辰这事用以推脱。
狗皇帝算个什么,反正这人,你贺大少爷是救定了。
那当朝皇帝不是你说,什么时候也来个人把他杀了吧,出钱也行啊,你高价雇,成吗?
母亲回了府,父亲借口不放心你一个人,留下来瞧瞧。
“爹爹,那些人在干嘛。”
“哦,他们啊,就今个儿同你讲那小杀手还记得?可能是寻到他的踪迹了吧。”
“爹爹,今日是孩儿生辰,为了林某那死士寻人怕是会冲撞了孩儿不是?”
“况且咱们将军府门前十里那人也定是不敢来的,不然岂不自投罗网?”
你父亲也瞧不上林某和当朝皇帝的德行,你撇向巷子的眼神有够明显,那点小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那少年杀的也算不上忠良之辈,虽说应该是义宅的人,但定也是被逼急了才不得已的,你父亲早有意留他一命,便打算顺水推舟帮你一把。
“你小子,要救他啊?”父亲随意的靠在墙上,一副松散模样,虽说马上到了而立之年,却仍像极了玩世不恭的少爷,怪不得母亲老说你像极了他。
“也许?反正不想他死。”
“好好好。”
父亲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几个人,言语里也多多少少掺杂些警告。
不出意外他们不会再找那个孩子的麻烦,林某这事以后就算悬案。
当然,如果他们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去替他申冤,你猜贺将军会不会让他见见那林某。
你撇向那个墙角,没了刚才的孤影,独留一片顾念。
这就走了?跑的够快,真属猫的啊,怕生吗?你本还想好人做到底呢,好歹给个机会啊喂。
“鹤鹤,你瞧瞧这街上,不早了该熄灯就寝了,爹困。”父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神困的迷离,打算要带你回府去。
“爹爹,”
“嗯?干嘛?”
“给他留盏灯吧,
夜太长,我怕他,寻不到回家的路。”
……
“义宅算不上家吧?”
“……”
“爹爹,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无父无母的孩子,想是没人取的,”
不过以前倒听人提过,叫什么厌?”父亲想了想告诉你,“哎呀,行了行了,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好不好?”
“知道了。”
……
厌?
是厌恶吗?
倘若这凡尘当真令你厌恶,
世间无人爱你,我想,
我愿意试试。
“鹤鹤,该回家了。”
“来了来了。”
夜色茫茫,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了。
你刚迈出几步又收回来脚。
今天买的糖葫芦还没吃呢……你会喜欢吗?
拿油纸包了几层,留下了几两银钱,放在足以让他瞧见的地方。
瘦成那个样子,隔着衣服感觉都能摸到骨头,“义宅不给饭吃,我给行了吧,腰细成那个样子我心疼,贺府还不至于养不起这么一个孩子。”
这糖葫芦,长安的孩子都爱,师父每次放你鸽子总爱赔你串糖葫芦,很甜的,吃了就不会记得疼了。
遥望长安,夜里孤寂无比,唯有贺府门前的灯亮了一夜。
终于
它等到了它要等的人,某人也是。
他抬头望着那盏灯,额前的碎发遮掩着他的眸,晦暗不明。
拿起那串糖葫芦,微微怔愣。
嗯?这贺家的公子
许是将我当作小孩子了?
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情与渴望,挑眉浅笑。
他这是在……
在意我吗?
?!
你趴在墙头,侧头瞧着他,深邃的眼眸在无尽的夜里散发出璀璨的星辉,独为他一人照亮,他淡淡撇了你一眼没有拆穿,眉宇间的温柔缱绻,径自漫开在眼角。
鬼面下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你不由得入了迷,痴痴的望着他。
半盏笼灯,映他三分笑面嫣然。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生辰吉乐,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