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沿着河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搜山而来的侍卫,回到客舍,太上皇捏着那枚还没机会用出去的碎银。
刘总监一边替太上皇更衣一边说道:“太上皇,不如老奴命人去寻一寻那姑娘的住处,这地儿就那么大点,定能寻到。”
太上皇:“寻到了之后呢?”
刘总监:“寻到了之后?自然是答谢她呀,虽然她没帮上什么忙,但这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心眼不坏。”
太上皇:“是啊,她都没帮上什么忙,我为何还要去答谢她?”
刘总监翻了个白眼,太上皇自从退位后越发像个孩子了。
太上皇坐到桌边叹了口气:“那丫头处境不易,若想答谢她便不要去找她。”
刘总监:“啊?老奴不明白。”
太上皇敲了敲桌子,刘总监很识相地坐了下来,太上皇:“你看她那衣着像是一般农妇村姑吗?”
刘总监摇了摇头。
太上皇:“虽然行为举止不雅,及不雅,但看衣着打扮怎么着也应该也是个世家小姐,既然是个小姐又怎么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呢?”
刘总监:“是啊,为什么呢?”
太上皇:“斗不过宅子里那帮人呗,咱们要是上门答谢,这谢礼有半分能到她手上不?”
刘总监:“既然如此,太上皇更应该出手帮她呀,不然她一小姑娘不是任人欺负?”
太上皇哼了一声:“帮人也要适可而止,时机未到,况且你看她是任人欺负的样子吗?这丫头可不是个软柿子。”
刘总监笑了笑:“是是是,只有硬柿子才入的了您的眼。”
太上皇:“谁说她入我眼了?”
刘总监:“没入?没入您还把贴身的香囊送给她,那可是内庭专供给您用的,您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那是皇家之物。”
太上皇:“你看她那样子,像是认得出来吗?”
我的确认不出来,要不是想给阿元,我压根不会收这东西,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我也不习惯在身上叮叮当当地挂东西。
我来到阿元住处时,他正要出来寻我。
阿元:“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今日的约定呢。”
我笑了笑:“路上碰到两个迷路的老头,给他们引了引路,来晚了。”
阿元:“走吧。”
我:“去哪儿?”
阿元:“去看张妈妈的’把柄’。”
我瞪大了眼睛,把柄还能直接看?
阿元领着我蹑手蹑脚地来到一处宅子,这时候我猜应该下午一点多了吧,起床到现在我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儿已经是饥肠辘辘。
可房子里的两人居然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幽怨地看了眼阿元:“我还没吃饭呢。”
阿元看也不看我:“是吗?忍忍吧。”
我:“哦……”
过了一会儿,阿元:“看清楚了吗?”
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有鸡汤,有红烧肉,还有鱼……”
阿元缓缓转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谁让你看菜了?看人!”
我这才把视线从那桌菜上挪开,看清桌边的人后我恍然大悟:“张妈妈?难怪她今天没有来喊我起床干活,原来是出来见人了,这谁啊?他丈夫?”
阿元:“别人丈夫。”
嗯?看不出来啊,就张妈妈这姿色也能当小三?
我:“这真的是我见过姿色最差的小三了,这男的谁啊,要求也太低了吧?”
阿元:“这是山下布庄的老板,每次他从外面采购布料回来都会在这里与张妈妈私会,然后再回家。”
阿元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转过头对我说:“这就是她的把柄,张妈妈的卖身契应该还在聂府,所以她是没法自行婚配的。”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
阿元:“看完了就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利用她这个把柄。”
我一把拉住他:“不走,好戏还在后头呢。”
刚说完,张妈妈就拉着那个布庄老板进了房间,随后房间里便传来两人的笑声。
阿元尴尬地别过了头,我笑了笑打算摸上前去,谁知被他一把抓住。
阿元:“你干嘛?”
我:“机会难得,当然是抓现行了,难道还要等到他们下次偷情啊?”
阿元:“现……现在?”
我:“当然啦,等他们穿好衣服就晚了。”
阿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多大啊你?”
我低头看了看我那小身板,古代的女人发育本来就比较晚,再加上聂双双长期营养不良,实在很难推断出年龄。
我:“十三……四五……六七岁。”
我说完了就打算起身,又被他一把拉住:“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不知道害臊吗?”
我摊了摊手:“那你去。”
阿元一愣,而我趁他犹豫的时候嗖一下就蹿进了房间了,我知道此刻他的内心一定是崩塌了。
我快速捡起了他们扔在地上的衣服和屋里一切能遮挡的布料,然后回到门外大喊:“着火啦!”
里面的笑声瞬间变成了惊慌的尖叫声,一阵鸡飞狗跳后那两人还是没从里面出来,于是我随便找了点东西在门口放了把小火。
终于求生欲还是战胜了羞耻心,张妈妈跟她的情夫裹着被子从房里出来的时候,阿元尴尬地别过了头,我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发现自己被耍了,张妈妈恼羞成怒:“你个小贱蹄子,敢暗算我?”
我甩着其中一件衣服:“张妈妈,我劝你认清形势,不要成口舌之快让自己后悔哦。”
张妈妈:“我呸,赶紧把衣服还我,否则我撕烂你的嘴。”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口大喊:“着……火……”
一口气儿还没顺完,她身边那人火急火燎阻止了我:“别别别,姑娘高抬贵口。”
我笑了笑:“对,我的嘴可贵了。”
那布装老板到比张妈妈聪明也识时务多了:“好说好说,姑娘要多少,随便拿就是。”
他勉强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我衣服兜里有。”
我看了眼地上的衣服,还没动,张妈妈又找死了:“你要敢动,我非抽死你。”
不知好歹的人我见过,可这么不知好歹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我走到门口,特意开了一扇门,然后调动我所有的肺活量喊到:“着火啦!着火啦!”
见我来真的,张妈妈终于怂了,但是晚了,不管她的求饶,我一直喊到有人来到门口才慢慢地关上了门。
门外一片议论纷纷,门内一对儿想寻死的人。
喊完后,我感觉通体舒畅:“怎么样啊张妈妈,能好好说话了不?”
张妈妈老泪纵横:“能……能……”
阿元在一旁,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原来晚节不保是这种感觉,这丫头真缺德。
张妈妈的情夫泣不成声:“姑娘啊,在下跟你无冤无仇啊!”
我瞥了他一眼:“无冤无仇我就要同你友好相处吗?”
阿元听了眉毛一挑,缺德还不讲道理。
张妈妈声泪俱下:“小姐,小姐奴婢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哪儿敢啊,我还记得张妈妈说过小姐也是分贵贱的,我可是贱的那一类的。”
张妈妈:“不不不,贵的,您是贵的。”
我:“是吗?有多贵啊?”
张妈妈看着我,又瞅了瞅地上的衣服:“您拿,您拿,您随便拿。”
我笑了笑:“我不要这些银子,我要你用我家庄子赚来的银子。”
我说完,张妈妈惊讶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
我:“这很难猜吗?庄子上那么多空房间,每间都打扫得那么干净,你是太闲了还是有洁癖啊?更何况你自己的房间也不收拾啊,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些房间你有用处。”
一开始张妈妈让我住破房间我真的以为她是纯粹在整我,但当我不死心溜到别的房间,才发现也许原因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纯粹。
真是想不到啊,我那宏伟的民宿赚钱计划,已经被人实施了,还是个没上过学的阿姨,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妈妈眼光狡黠地转着:“小姐……小姐说什么呢?”
都这个份上了,还想抵赖,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微笑着看向阿元:“阿元,开门。”
话一说出口,张妈妈就求饶了:“有有有,小姐高见,我……我存银号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扇门。
张妈妈跟她那情夫瞬间就给我跪了,可是裹着被子,阿元又在一旁,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了,只能硬生生在那儿被围观。
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在你跟你的情夫被人认出来之前说实话,否则就算我放过了你那也是晚了。”
在古代,女子偷情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张妈妈老泪纵横,终于交代了。
我拿着张妈妈的宝箱钥匙带着阿元打算撤了,路过那个布庄老板身边时,我停下了:“咱们两个也未必无冤无仇吧?”
那人没敢看我,回去的路上阿元不禁问我:“你跟那奸夫……有仇?”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我:“如果让你背着媳妇在外面找女人,你会找怎么样的?”
阿元一副你无理取闹的样子,我也就不为难他了,我:“不是找漂亮的就是找有钱的呗,张妈妈是哪一种,显而易见啊。”
阿元:“所以那个布庄老板看上的是张妈妈的钱?”
我:“或许他能当个布庄老板也是因为张妈妈的接济呢。”
阿元:“你知道他花了你的钱,怎么不报仇呢?”
我有点心虚地别过了头,我又不是真的聂双双,聂家的钱跟我也没关系。
可钱真的是博古通今啊,这个字永远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甭管你心灵多么高尚,肉体还是深深地需要它,尤其是我现在这个发育不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