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太上皇唾沫星子满天飞在我跟前数落那个邪王,看来真是被人家刺激得不浅。
太上皇:“他这哪儿是来谈判的呀,分明就是来宣战的,我才不要去当这个炮灰!”
我笑了笑:“那就不去嘛,让别人去。”
说到这儿,太上皇一副心梗的样子:“可他盯上我了呀,我不去他递帖子让我去,让我去挨骂啊!”
一国太上皇被人欺负成这样,确实挺窝囊的,我看了看他说的那个帖子,虽然里面一堆我不认识的字,但“元官”两个字就像会发光一样,冲入了我的眼帘。
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元……元……官?”
太上皇:“元什么官?”
我把帖子朝向他,指着那两个字问道:“这次来的人里面有个叫元官的?”
太上皇皱了皱眉:“有这人吗?”
他凑过头来,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大姐,这个字念qí,而且亓官只是姓啊,这个人叫亓官隹。”
说完他心梗得好像更厉害了:“你什么学历啊?九年制义务教育不会已经取消了吧?”
我喃喃自语:“亓——官——隹”
难不成阿元真正的姓是亓官?
我指着“亓官”这两个字继续问道:“这个……叫这个姓的人多吗?”
太上皇:“多,西泠王室,乌泱泱一片。”
我:“他是西泠王室的人?”
太上皇:“谁呀?”
我:“我有一个朋友,他身上有一块刻着’亓官’的令牌,他会是西泠的皇子吗?”
太上皇:“那可说不准,虽说亓官是西泠王室的姓,但这个王室很特殊,有些跟他们很久的随从,或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又或者是心腹,主子们也会赐予他们亓官这个姓,所以姓亓官又有令牌的也不一定就是王子。”
一冥不就是跟阿元一个姓吗?他们是主仆,那阿元是西泠皇子的可能性很大啊!
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我抓着那份奏章不停地傻笑。
太上皇:“你那朋友长啥样啊?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我:“他很好认的,他脸上这儿有道很长的疤。”
说完太上皇就白了我一眼:“那他肯定不是西泠王室的人。”
我的笑容一下子没了:“为什么呀?”
太上皇:“上任邪王极重容色,他的后宫那是出了名的美人林,形形色色的,全是美女,他自己长得也不差,这样的基因会生出歪瓜裂枣?”
我不甘心地反驳道:“那疤可是后天形成的呀。”
太上皇:“那更不可能了,长得不好看的都能被废,更何况是毁容的,这样的人根本进不了西泠王宫。”
我皱紧了眉头:“这个西泠王室也太残酷了吧?”
太上皇:“残酷?比这更残酷的都有,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离他们远一点就行了,这个王室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远一点是不可能的,我捏紧了那份帖子:“下次谈判我跟你一起去。”
太上皇:“谢谢!这种场合除了皇后不需要别的雌性,而且你连字儿都不认识,你去了能干嘛?”
我:“我去端茶倒水啊!”
太上皇:“别别别,一会儿把人家给烫了,我还得替你赔罪。”
我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不出错!”
结果,我真把人家给烫了!
是,怪我不小心,我只顾着看殿内有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倒偏了,可那个邪王怎么不躲呀?条件反射这人没有吗?
虽然不是滚烫的水,可怎么着也是用来泡茶的,他的手肉眼可见得红了,太上皇吓得差点就给跪了,完了完了,这下他真的要成活靶子了。
太上皇以最快的速度把我“轰”了出去,像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本来他的脸面就没剩多少了,这下好了,都被这丫头败光了。
亓官隹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聂双双,还是一袭宫女打扮,只顾着看她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一时之间忘了躲。
还好一冥被他留下办事这时没跟着他,否则……
想到这儿,亓官隹的眸子暗了下来,否则什么?她不是早就不认识他了吗,哪儿还会在乎什么一冥?
换好衣裳上好药的亓官隹缓缓踱步在去往议政殿的路上,这个女人跟太上皇到底什么关系,太上皇居然这么带着她胡闹?
一冥这个时候追了过来:“陛下,听说您被烫了?”
亓官隹:“嗯。”
一冥有点纳闷,这反应怎么不对,不像被烫,反而像烫了人。
一冥随着亓官隹的脚步也慢慢走着,不一会儿他轻声说道:“陛下,有人盯梢。”
亓官隹边走边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又不是没被盯过,皇宫大内难道他们敢在这里动手?”
虽然这么说,但一冥还是浑身戒备了起来,如今他们没有兵器,这会儿身边又没有带暗卫,万一对方使阴的……
不过这盯梢的人身手真不行,脚步声快比他们还大了。
这盯梢的人正是我跟太上皇。
我压低声音对太上皇说道:“你去帮我拖住那个邪王,我去找那个侍卫。”
太上皇:“好嘞!”
刚应完,太上皇不禁:“嗯?”
太上皇一把拉住我:“说反了吧?不是应该让我拖住侍卫,你去找邪王吗?”
我一脸莫名其妙:“我找邪王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太上皇也一脸莫名其妙:“你不认识他吗?”
刚刚他点头哈腰替这丫头赔罪的时候,明明在这个邪王的腰间看到了他之前送给这丫头的香囊啊?
想到他要拖的是那个邪王,太上皇的心拔凉拔凉的:“我能不去吗?”
我:“你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太上皇总觉得,他会!
亓官隹此时正找了一处地儿坐下,一冥也没有了刚刚的紧张,毕竟这俩人的声音再大一点,他都能听清他们的谈话了,不会有这么蠢的暗哨,估计又是那些个宫女在偷看他家陛下吧。
亓官隹没坐多久,刘总监就过来了:“邪王陛下,太上皇有请。”
亓官隹:“他这会儿到是不躲孤了?”
刘总监“嘿嘿”一声没再答话,这位邪王的嘴,他可不敢招惹。
亓官隹起身上前,一冥正要跟上,刘总监一伸手拦住了他:“太上皇只请了邪王。”
一冥候在了原地,亓官隹一走远,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歪,被人拉到了一旁,他刚想反击,下一秒硬生生止住了,一冥震惊地看着眼前人:“聂姑娘?”
我:“好久不见啊,亓官一冥!”
我特意加重了“亓官”两个字。
一冥尴尬地笑了笑:“属下本名亓官冥,因为是暗卫之首,所以也叫一冥。”
我:“别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主子呢?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白眼狼,一群白眼狼!”
一冥好无奈,他扯了吗?他只是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一冥伸手指了指:“那儿呢。”
我看了眼他指的方向,那儿只有太上皇跟那个邪王。
我:“我说的是你之前的主子,不是现在的这个。”
一冥反应了过来,聂姑娘还不知道!
太上皇在亭子里如坐针毡,先前的经验告诉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但也不能一直这么喝水吧?他都打嗝了。
突然他看到了那个香囊,想了想,他问道:“邪王之前来过南吴吗?”
亓官隹:“不曾。”
太上皇一惊,这是亓官隹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回答他的问题,没有怼他。
太上皇:“我有一小友,她的一位故人也姓亓官,并且脸上有一道疤,这人邪王可有映像?”
太上皇一说完,亓官隹犀利的眼神就朝他射了过来,太上皇的心一哆嗦,他不会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吧?
谁知道亓官隹却反问道:“小友?什么小友值得太上皇来替她打听?”
嗯?这句话的重点不应该是有疤的人吗?
太上皇正纳闷,又听到亓官隹打趣道:“不会是刚刚烫了孤的那个小宫女吧?”
太上皇一惊,这家伙是会算命吗?
太上皇:“她就是一个小丫头、小朋友,邪王不会跟一个孩子较真吧?”
亓官隹一眼不眨地盯着太上皇,怎么看聂双双都不像是这家伙的外室,哪有人会称自己的外室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