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忽然轻咳一声,黑瞎子立刻站直身子,战术背心上挂着的金刚伞随着动作叮当轻响。小花头也不抬地抛过去一包牛肉干,精准落进瞎子衣兜:"管好你的夜视仪,要是再出现上回矿灯失灵的情况......"
"哪能啊花儿爷。"瞎子撕开包装咬住肉干,说话含糊不清却莫名缱绻,"您在我眼前就是十万流明的光源。"他话音未落,小花甩来的手术剪擦着耳尖钉进树干。
吴邪憋笑憋得清单直抖,忽然瞥见张起灵正默不作声地将黑金古刀缠上消音布。修长手指灵巧翻飞,忽然抬眸,吴邪的目光直直落入他那深幽的潭水中,脸一红,挪开视线,太囧了,偷看被人发现了。
"小哥..."吴邪耳尖发烫,话没说完就被胖子的大嗓门截断。
"天真快管管!瞎子这厮连冷焰火都换成婚庆礼炮了!"胖子举起个系着粉色绸带的金属筒,"这他妈是要在冥殿里给粽子表演天女散花?"
黑瞎子突然闪身到小花背后,下巴虚虚抵着他肩膀:"多喜庆,正好给哑巴张和大徒弟烘托气氛。"他把玩着解雨臣的衣带,"你说是吧哑巴?"
张起灵抬头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吴邪,默默把写着"小心"的符纸塞进他背包夹层。转身时刀鞘轻敲瞎子膝盖,后者故意踉跄着撞进小花怀里。
"十分钟后下斗。"清冷声线斩断所有喧闹,众人瞬间进入战备状态。胖子最后检查炸药引信时,发现背包侧袋静静躺着两节满电的电池,幸好黑瞎子这厮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沉重的断龙石在身后“轰隆”落下,碾碎了最后一丝外界的气息。浓稠的黑暗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腥腐败气味瞬间吞噬了所有人。空气滤芯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嘶鸣,成了这死寂里唯一的背景音。
“噤声。”张起灵冷冽的指令在前方响起,短促如刀锋破空。
吴邪紧跟着前方张起灵腰间的绳索,脚下是湿滑粘腻的苔藓和深不见底的腐泥,每一步都像踩在巨兽冰冷的舌苔上。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艰难地劈开惨白通道,光束所及之处,石壁不再是单纯的湿滑——一层层、一片片灰白色的絮状物如同活物般覆盖其上,随着光线的移动微微起伏、舒展,如同沉睡菌毯的呼吸。那是无数细密的、近乎透明的菌丝,在幽暗中无声蔓延。
解雨臣紧跟在吴邪侧后方,步伐依旧稳定,呼吸却放得极轻极缓。黑瞎子被他牢牢护在身后更近的位置,一只手被解雨臣紧紧攥着腕子牵引,另一只手看似无力地垂着,指尖却在极其细微地颤动,捕捉着气流穿过狭窄甬道时最幽微的呜咽。
死寂。粘稠得令人发疯的死寂。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靴子陷入腐泥又拔出的粘腻声响,以及空气滤芯越来越吃力的低吼。
突然,胖子脚下一滑,身体猛地趔趄!手中紧握的强光手电失控地脱手飞出,光束如同受惊的毒蛇,疯狂地扫过两侧布满了灰白菌丝的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