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当年

迷迷糊糊间，灵犀好像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贴上了冰凉的手背，高热带来的燥热让灵犀下意识的蹭了蹭来人的手背，他的手好像顿了顿，随后才收回去，熟悉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中，“陛下这几日都是何时入睡的？”

　　苏宛迟疑了片刻，她看了眼躺在床上还在呢喃的灵犀，咬了咬牙，才说，“这个，我们不太清楚，晚上陛下不太喜欢有人在旁边。”

　　白夜原本微弯的唇角顿时落下，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也瞬间消失，苏宛敏锐的察觉到了白夜的心情似乎很差，立即跪在地上，额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后背浮起一抹冷汗，“大人赎罪，是我等疏忽！”

　　白夜垂着眸，黑色的眸子沉沉的注视着苏宛，似乎实在思考如何给他们定罪，苏宛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良久之后，就在苏宛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灵犀忽然呢喃着喊了一句，“白夜……”

　　那道声音很轻，但是寝殿内很寂静，所以无论是白夜还是苏宛都听见了。后者微微一怔，她跟在灵犀身边最久的一个，也知道白夜是国师的名字，所以她真的很想看看此刻白夜脸上的情绪，但是她克制住了，呼吸也放得很轻。

　　终于，她听见了白夜的嗓音自上而下的落下，“退下，这里我来就好。”

　　苏宛顿时松了口气，起身离开。白夜撩起了灵犀汗湿的鬓发，最初他其实是不相信灵犀会死亡的，毕竟她可是随天地诞生的，怎么会死亡呢？可是灵虞的身死魂消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依靠着信仰之力存活的灵犀同样也会死亡，白夜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强行召唤了一场天灾，那座村庄的无数人死去，他们可是乞求老天给予他们生存之道。

　　所有人都可以死，唯有灵犀，白夜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白夜看着灵犀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醒了？”他将床头搁着的药碗递了过去，“把这个药喝了。”

　　苦味儿直冲灵犀的天灵盖，她警惕的向后靠了靠，面色不善，“算了吧，我感觉我身体已经好了。”

　　白夜原本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顿时变得面无表情，“喝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灵犀和白夜相处的时间很久了，所以最清楚这人的性格，看上去是温文尔雅的，但是脾性里却非常说一不二。灵犀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药碗，“我要吃蜜饯。”

　　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还是两人未曾决裂的时候才有的，也许是烧糊涂了灵犀才下意识的说出了这番话，两人都微微一怔，灵犀率先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算了……现在去哪里找这个……”

　　然而，灵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夜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她最爱的蜜饯。灵犀微微愣住，她抿了抿唇，没有犯蠢的去问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蜜饯。

　　苦药下肚，灵犀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她都要吐舌头了，却听见殿外传来了很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紧急的声音，“陛下！”

　　灵犀皱成包子的脸顿时变得正常起来，甚至抬高了音量，“进来！”

　　一旁的白夜低笑了一声，灵犀横了一眼过去，后者这才掩去了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