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老师

其实灵犀的这个认师的说法是不太对的，但是她不懂这些人类世界的伦理，白夜弯了弯唇，没有纠正，直接应下了。

白夜是个很好的老师，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说出的道理通俗易懂，灵犀十分喜欢。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在统一人类世界后，战乱确实减少了很多，但是她需要处理的公务却成倍增加。无数次的夜里，灵犀都是靠在白夜睡去，而那些公务也都落在了白夜的身上。

灵犀的意识因为高烧有些发懵，脑海里那些疯狂涌出的回忆也有些杂乱。

最后，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和白夜半决裂的那天。

人界信仰之力逐渐减弱，她也感受到了自己好像也开始变得虚弱，白天总是睡不够。白夜很快发觉了异常，但是一个月后她却又奇迹般地恢复了。

灵犀一直都很疑惑，总是追着白夜询问，但是后者什么都没透露，总是打着哈哈过去。

真相被捅破的那天是个深夜，窗外狂风骤雨，灵犀忘记关上窗户，冰冷的雨丝吹进房间，深色的木地板上全是水渍。她就这么坐在书案旁，脸色青白，嘴唇乌青，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白夜进来的时候感受到了寒风，微微蹙起眉头，小心走到窗边抬手掩上了窗户，解下自己的披风走到灵犀身侧，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不去睡觉？这么晚了，小心着凉。”

灵犀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暖意，这才有些恍惚的抬起眸，她看着一如以往的白夜，轻声问，“老师，我究竟是怎么恢复的？”

也许是没想到灵犀还在纠结这件事，白夜的神色僵了一瞬，随后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总是不会伤害你的。”

“白夜！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灵犀狠狠地将手中的书简摔在了地上，这是她第一次直呼白夜的名讳，嗓音也是从未有的喑哑。

白夜垂眸看了一眼书简，轻声道，“灵犀，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他柔和的目光落在灵犀的身上，劝说道，“他们都是在挑拨你我二人，那些事都是假的。”

灵犀崩溃的闭上了眼，有些疲累，“人证物证具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她的手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书简，“所以……你真的是拿其他人的命，给我续命？！”

白夜默然，没有否认，只是温声道，“他们都死得其所。”

灵犀看着白夜的样子，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完全了解过白夜。她撑着书案边缘，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她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白夜站在身侧，垂眸看着灵犀干呕，神色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半晌他才轻声道，“灵犀，我没想过害你。”

灵犀的手指狠狠地在书案边缘划出了几道指甲印，她盯着白夜半晌没说话，良久之后，她颤抖着手指着门外，“滚！”

白夜垂下眸，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门推开的刹那风雨全都落在了白夜的身上，他拒绝了宫人送上来的雨伞，孤身一人走进了雨夜中，身后传来了灵犀歇斯底里的哭声。

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有些细节连灵犀都快记不住了，若不是这次的风寒，大抵她也记不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