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行

北疆，第七年。

雪崖老人将叶照白吊在冰瀑下。倒悬的视线里，是在冰原上挥动玄铁剑的叶鼎之，七年时光，两人早已褪去青涩。她听见自己心跳震碎冰凌的脆响，却在少年望过来时，让照雪剑气在掌心凝出薄霜。

"呼吸乱了。"竹杖破空抽在脊背，雪崖老人苍老的声音裹着冰碴，"雪崖剑意第十重，要断七情。"

惊蛰雷响那夜，冰湖突然裂开三百丈。叶鼎之站在浮冰上挥出第九重剑意，剑气竟凝成血色凤凰。雪崖老人捏碎手中竹杖，看着漫天冰晶映出少年眼尾的朱砂："该走了。"他扔出两件墨狐大氅，"去天启城，把那些道貌岸然的牌坊都劈了。"

——

叶照白勒马时，一片薄雪正从她睫毛坠落。北疆的春天总是来得迟，而天启城的春色浓得能掐出胭脂水。

叶照白走过朱雀大街时，一片桃花瓣正落在她剑鞘上——这让她想起北疆的雪，雪片也是这般轻飘飘的，只是落在肩头便成了透骨的刀。

"让让！"醉醺醺的吆喝声裹着酒气撞来。黑衣少女身形未动，跌跌撞撞的蓝衫剑客擦肩而过时，她瞳孔骤然紧缩——那熟悉的眉眼，分明是分别数年的百里东君。

"叶白。"走在前头的玄衣公子折剑柄点她肩头。叶照白猛然回神。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

湖边。

"今年大考竟用上九宫飞星阵。"叶鼎之的狐裘领口沾着塞外风沙，指尖在鞍桥上轻叩。

湖面白雾翻涌如蛟，九座青铜巨鼎在波光中若隐若现。叶照白指尖擦过剑柄上冰凉的霜纹，抬眼时正对上百里东君琥珀色的眸子。

"在下百里东君，敢问姑娘芳名？"少年腰间酒葫芦叮咚作响，青衫衣角掠过青石阶。叶照白还未开口，身旁叶鼎之已抱拳笑道："叶云，这是舍妹叶白。"

水面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柳月广袖翻飞落在船头，十二枚星盘在他掌心流转生辉："九宫飞星阵已启，半炷香后还站着的——"雷梦杀大笑着接话："就算没被机关兽撕碎！可进入下一场。"

水面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柳月广袖翻飞落在船头，十二枚星盘在他掌心流转生辉："九宫飞星阵已启，半炷香后还站着的——"雷梦杀大笑着接话："就算没被机关兽撕碎！"

雾气骤然浓稠如墨。叶照白足尖轻点桅杆，霜月剑划出三尺寒芒。冰晶顺着剑锋簌簌坠落，将扑来的青铜巨蟒冻在冰棱之中。她旋身时墨发扫过雷梦杀惊愕的脸："这丫头的内力..."

柳月玉骨折扇抵着下颌，"这内力，够霸道。就是不知为何如此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三十丈外画舫之上，萧若风玄色大氅被湖风吹得猎猎作响。洛轩指尖夹着信纸，脸色凝重："天外天的人混进来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萧若风摇头道：“不知。但不论如何，我们都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两人静静望着远处的九宫飞星阵。

机关阵中寒光乍现。三枚透骨钉穿透浓雾直取百里东君后颈，却在距皮肤半寸时被霜月剑生生截断。叶照白剑锋横扫。

"好快的剑。"雷梦杀的手青筋暴起，"但更妙的是..."他望向叶照白左肩渗血的裂口——那是为护住踉跄的叶鼎之被机关虎抓伤的。

白雾深处突然亮起冲天火光。叶鼎之双掌赤红如烙铁，竟将青铜巨鼎熔成铁水："焚天掌第九式！"百里东君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雾喷在剑刃上化作万千银针。

三人的攻击同时落在九宫飞星阵之上，还有一女子和一道士的助力。

九宫阵眼轰然塌陷。叶照白在坠落的桅杆间腾挪，听见百里东君带笑的声音穿透迷雾："叶姑娘还有叶少侠，改日请你们喝我酿的清风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