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看了一眼低头的少年，接过老师递来的手机。

“那位男同学吧，说话是有些难听，但苏新皓同学应该告诉我而不是直接动手打人。”

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起方知有的神情。而后者只是沉默地看着监控里的两人。

“喂我说苏新皓，有了金主你是不是特高兴，庆幸还好自己没爸没妈你才有钱用啊。”

那男生本就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嘲笑着坐在苏新皓的桌上，摁住他动笔的手。

起先男孩并未有所反应，只冷漠地将手抽走。

男生嗤笑一声，单手插兜又继续开口。

“我看那方家的千金也是傻，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货子，诶不如你把她介绍给我，让我也尝尝被包养的滋味呗……”

语未完，苏新皓蹙眉起身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知有姐是我的资助人，不是你口中什么金主，自然没有包养一说。”

男生吐掉嘴里的棒棒糖棍子，龇牙咧嘴看了眼自己被擦伤的手心，拧眉起身攥住他的衣领。

“死小子，还敢推我，老子就他妈说你们关系不简单，我呸，她指定不差你这一个人，打着资助的名义跟多少人上过床都不知道，你不嫌脏啊。”

“你再说一遍！”

苏新皓反手将人压在桌上，书掉地上发出闷响，桌椅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新皓一拳砸上男生的脸，男生也奋起反抗，两人扭打在一起。

局势混乱，苏新皓腰部被踹了几脚，背部被板凳砸了一下，而男生因为抄板凳的时候腿磕到桌角，倒下时板凳砸上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们干嘛呢！”

班主任带着愠怒的声音传出，方知有这才放下手机。

方知有“老师，这不是我们孩子的错，至于那位同学，我想有必要收一封来自方家的律师函。”

方知有“我将会以方氏千金的名义告他造谣，诽谤。”

方知有“你也看见了，苏新皓也受了伤，只是他身体好并未倒下，而那位同学的手骨折可是自己弄的。”

班主任一瞬愣神，而后反应过来堆起笑脸连连点头。方知有起身，握上苏新皓的手腕将他拉走。

直到二人走出校园，她才放开少年的腕骨。知道他此刻心情低落，方知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两只眼笑眯成月牙。

苏新皓“对不起…”

方知有“不怪你。”

音色交叠，苏新皓抬眸就这样撞进那双化成春水的眸子里。顿时心脏都软了，眼中的薄雾渐渐化开，汇聚成一颗泪珠淌过眼角。

苏新皓“谢谢，谢谢。”

少年弯下腰，双手合十举到眉心，虔诚地对她鞠了一躬。

方知有心里犯酸，攥着他的手腕拉到公园长椅上坐着。

方知有“你坐着别动，我去趟超市。”

少年乖乖应下，眼一眨不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等熟悉的身影再出现，方知有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药。

她熟练的拉开拉环，拿棉签沾了沾碘伏，轻轻捧住他的脸。

方知有“疼你就说，不准憋着。”

彼时风渐起，拂过两人，鼻尖触及女孩的发丝，男孩的裤腿与白色裙裾交织。少年看着眼前的人，在心底刻下她认真的模样。

不疼，一点都不。可他却想问问，穿裙子的她冷不冷。

心一抽一抽的，麻意穿过四肢百骸，他低头，只要再凑近一点点就能吻上女孩的眉心。

思绪倏然被拉回，他恍然，不应该这样的啊。

眼底翻腾起落寞的情绪，少年眨眼，鸦羽般的睫毛洇湿一片，晶亮的泪堆在眼角。

他永远，都不可能还清这份善意。

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