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圣断了绛珠仙子的根系,她便晕了过去,带回至水帘洞内,将她植于洞中一角,自己同众小猴办了个宴席,席间欢歌笑语处处,待绛珠仙子清醒回来,收了神识,发现自己周围都是小猴子跳来跳去,花容失色,不觉叫了一声,大圣听了,当即过来,输了法力给她,助她化了双脚和昔日的如花容颜,悟空天上地下也是见过不少女子女仙的,只是真的第一次见绛珠仙子这般满眸哀怨,满面苦愁到病态,惹人心怜又心焦的容貌。遂疑问道:“仙子,我借你的法力,你倒是用啊!你不必给我打借条算着,我不收回来的!”
“师傅,你借的法力,我用了,如今这幅面貌,正是我化出的面容了!”绛珠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的,也不解大圣缘何做如此问?
“哦?有趣儿,今儿我也是个师傅了!那仙子,先替为师斟酒倒茶吧!”悟空说着,就往那猴王宝座上去了!
绛珠在天庭做的也是这差事,于她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遂跟上悟空脚步,依他心意,立于他身侧斟酒,又双手奉上:“师傅!”
“好徒儿,今日我们便开始修行!孩儿们,你们自便,大王我先带弟子修行去!”悟空接了他的酒,仰头而尽,立刻起身带了绛珠在水帘洞中四处打转儿,终是巡了个放武器的大厅一样的地界儿停下,转身看着绛珠仙子,问道:“仙子日常可使什兵器?”
绛珠跟在悟空身后,却不敢抬头看他,原是她红楼境中的心境仍在,此处不是自己的居所,又是一番寄人篱下了,弱弱道:“师傅,我不修武道,不会用任何武器!”
悟空见此,勾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眼睛注视着她:“仙子,你是我徒儿,在此处不必担心有人欺辱你,我作为师傅,该给你提供个教具,你也不要再拒我,若是真未用过武器,那这把鸿泰剑先拿着,它可轻如鸿毛,可重于泰山,只消念个诀而已!”又使了法,将法宝的法决化于绛珠的灵识内,如此这剑天地之间便只认绛珠为主,否则不显形于世。
“谢,谢师傅!”绛珠接剑,心里一暖,脸上一红,踟蹰道,这大圣有窥人心思的本领?
“如此,甚好!”悟空也是第一次见有女仙对着自己脸红,一句话不自觉分了两句强调,又赶紧松了触在她下巴上的手,又道:“今日,我们学剑,仙子跟上我,我们去外面练!”
二人于是来到花果山间一处鲜花灿烂,青草菲菲的空地,先是悟空讲了心法,又带着绛珠坐禅念记了一番心法,最后是悟空拾了一根枯枝,耍了一套入门的剑法,让绛珠复练下来!
绛珠这些年不是在天庭端茶倒水,就是在红楼殿困于贾府一方庭院里,一开始心里还很感激大圣的好心,但也是这样的往昔,她哪里跟得上悟空的教练,先从心法时不解,再到坐禅时意乱,最后到了复练出剑法,她羞觉得脸红,又觉得是自己未让大圣在赌约上赢,是大圣故意戏耍自己,遂恨恨的使着剑,一不小心就要摔了,就在要到地的时候,悟空一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拽正,一手扶额皱眉道:“仙子,你天赋怎么这么低呢?”
绛珠闻言,又羞愤又恼怒,手里的剑受了心念影响,就往大圣身上刺去,悟空见此,不闪不躲,只因为,这把鸿泰剑还不到能伤了他铜筋铁骨的品级。可下一时,那鸿泰剑就划破了悟空扶额的手臂,一时流出血来,这下二人都是一惊。
绛珠惊自己竟真的拿剑刺了大圣?这下怕是小命儿不保了!
悟空惊这小破剑竟能伤了自己?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个除了能变轻变重再无特别的普通武器,因为这武器是他自己根据金箍棒的原理做出来,给年龄小拿不动重武器训练的小猴子们防身用的,那武器库里还有大把大把呢!
“大圣,小仙有罪,莫要伤我性命啊!”绛珠一时怕的心寒,扔了那剑,仓皇跪地道。
“仙子,如何叫大圣?我是你师傅,你学的不好,是为师的错,起来,从心法开始,再来!”悟空施了止血法,又捡起来剑递给绛珠,是个难得的好师傅。
“大,大圣,我?”绛珠还在想如何给悟空告罪,那大圣却早就不在乎了!她又何必再提?
“仙子,我教你习剑,是望你可以有件专心一意为自己可做的事,你有惑不解,可以直接来问我!不必强求自己的。”悟空真心道,他教她习剑,是真的希望绛珠可以专心为自己活,这样才能解她红楼殿中宝玉困着她林妹妹的心,不然,她永远不会为自己活着,永远回不去那珠光芒四射的仙草模样。
“我,是我浅薄了!师傅,我以为……”绛珠羞愧难当,她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个小心眼子的。
“仙子,你是女子,又是初次习剑,天赋纵然不高,坚持下去也有一番收货,如果你实在不喜,也可再赋诗书,只是不要再为神瑛侍者赋诗书,要为自己,为大道,为天地万物!”悟空觉得自己不亏为人师傅一番呀!说的真好!
“不!师傅教导的是!我,心法可是如此如此?”绛珠闻言,知道这大圣是真心要助她除心魔,今日赐了剑,又真心教导真本事,还循循善诱,开导她心向大道,得师如此,她当真是机缘到了,那与神瑛侍者的离恨愁苦也该放到一边,随他去了!这般想着,一边赶紧再次接了那鸿泰剑,一边断续不清地背着心法,听在大圣耳朵里,觉得她又在忍着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