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雪最是寒人,沈易白出门时还艳阳高照,这突来的变天让人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室内外温差会这么大,只穿了一件衬衫随意披了件大衣,到裴家时已瑟瑟发抖。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了敲门,指尖、鼻尖都冻得通红,可谓是“美丽冻人”。
“谁啊!!!”裴鹤宴正散漫地坐在楼梯上,听见有人敲门更是烦的不得了。
沈易白见对方脾气不大好也不愿惹是生非,轻声答了句:“沈易白。”
裴鹤宴这一听,更是气愤,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到门口,按下了门把手。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多年前只会流着鼻涕哭着喊他“宴哥哥”的小屁孩,竟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男子了,浑身散发的书香气,与他截然不同。
白色的长发随意披落在肩上,金丝框眼镜平添一份矜持,却终是遮不住从眉眼里散发出的艳色。
“可以先让我进去吗?”沈易白见他站着迟迟不动,也是冷地受不了。
“哦!”裴鹤宴这才缓过神来,将人放了进去。
他笨拙,一时竟手足无措,帮人把行李都收拾好,又倒了杯热水。
“你嘴巴有点干。”
眼神落在沈易白脸上再也没有移开过,那高挺的鼻梁,纤薄粉嫩的嘴唇以及眼尾时时刻刻都泛着的一抹红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他。
沈易白觉察他炙热的眼神,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静:“怎么了吗?”
“呃!没…”裴鹤宴猛地一惊,心竟是止不住的跳起来。
早说这么好看不就完了吗,害得我和爸白白生了场气。
不行,我要是太主动,会不会显得像个舔狗一样,我得矜持高傲一点,让他觉得我很威风。
“咳,不要觉得你长得好看,谁就都会为你倾倒了。”
……
呃…然后呢,怎么说……哦!
“在我们裴家,你都得听我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裴鹤宴做出一副他自以为很帅的气势。
“是吗?我何时说过我要在这里长住了。”沈易白没有心思搭理他,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悔婚。
“不想嫁?”裴鹤宴俯身凑近,带着一份由内而外发出的压迫感。
我裴鹤宴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易怒,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东西。
“嫁不嫁由得了你吗?”
沈易白冷哼一声。
裴鹤宴起身理了理衣服,“屋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妈让我们俩睡一间。”
沈易白猛然抬起头。
什么玩意???我俩睡?她怎么想的!!!
晚上……
迫于无奈,沈易白只得委屈一下了,索幸床很大,睡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可裴鹤宴偏要一个劲儿的跟自己挤,被沈易白训了一顿。
面子上过不去,只得在心里暗暗记仇,初次留下的好印象,算是给坏了。
两人同床不同梦,一人在想怎么悔婚,一人则在想……
嗯?梨花味儿的?……怎么才能让沈易白乖乖听话?虽然我整天花天酒地,可是能动一次心也好不容易呀…
树上栖满了雪,却是捂热了屋里的人。
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