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进了宫门,在东宫停下。
姜止正要出来,元佑快她一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婚房走去。
她是太子新妇,以后要和太子一块儿住,是没有属于自己的院子的。
姜止扶了扶额,该死,怎么没想到这层?
日后与太子同在一屋檐下,岂不是有许多不便的地方?
元佑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柔声道:“婚房在芷兰院,本殿日后住自己的院子,无事不会去打扰你。”
姜止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和月郡主已然出家,这府里没有旁的女人,倒也清静。
“殿下可真宠太子妃啊。”宫人见元佑亲自抱姜止进门,艳羡不已。
“那可不,之前太子妃住在咱们东宫,殿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现在真成了咱们太子妃,可不是更恩爱了嘛。”
姜止被元佑抱在怀里,这样被人看着议论着,难免不好意思。
“殿下,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元佑尚嫌这路太近,怎会放她下来。
就算只是做戏,他也当是娶了姜止,日后必定真心待她。
“阿止,别动,他们都看着呢,你也不想明日传出太子与太子妃不和的话来吧。”
姜止只好将头靠向元佑胸口,眼不见总要好些。
进了内院,元佑才将她放下,携着她跨火盆、拜天地。
元佑掌心温热,身上好闻的清香令她很舒服。
这一切是假的,却恰似真的。
姜止想,日后自己会遇到太子一般的男子吗?
只可惜了他是太子,将来三宫六院,她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拜完天地,佩儿送她回婚房。
就连给她撒花生桂子的喜婆都忍不住道:“老身还没见太子殿下对谁这么好过,太子妃娘娘,您日后必定与殿下恩爱有佳。”
姜止示意佩儿打赏。
喜婆一见那沉甸甸的一锭金子,用牙齿咬了一口,确认是真的,喜得连忙道谢。
佩儿看了喜婆一眼,觉得她在这儿碍事,说道:“太子妃累了,你下去吧。”
喜婆差事做完了,能早点回去当然愿意。
姜止这才掲下盖头。一路走来都戴着盖头,只能看见脚下,闷死她了!
婚房布置得很喜庆,两只红烛摆放在桌案上,火焰跳跃,好似是在庆祝一场盛宴。
“小姐,您先喝口水,奴婢去厨房给您拿吃的。”
太子在外面应酬,有吃有喝,新娘却是没有吃的。
姜止当然不会傻饿着肚子等。
“你去吧,多拿些。”佩儿也是要吃的。
“是。”佩儿乐得什么似的。
佩儿从厨房回来,把菜布好,主仆二人正要享用,门外突然嘈杂起来。
元佑推门而入,把门关上了。
“殿下……”姜止一把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元佑喝了酒,会做出什么也未可知,她得防备着。
总不能一场交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元佑眼神迷蒙了一下,瞬间清醒了,疾步走到姜止身边,姜止正要砸过去,被元佑一把握住手腕。
“嘘!”元佑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止明白了,他没喝多。
元佑接过酒壶,解释道:“母后的人在外面,咱们还得做场戏。”
“阿止,喝了这交杯酒,咱们便是夫妻了。”元佑眨了眨眼,纤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元佑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姜止。
这……交杯酒也要喝?
元佑看出她的顾虑,揶揄道:“姜大小姐还介意这个?”
她姜止不拘小节,一杯交杯酒算什么,都是演戏!
姜止说服自己一口饮下交杯酒。
元佑满意地将酒饮下。
“佩儿,你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佩儿一脸羞涩地出去了。
“夫人,我们就寝吧。”
元佑携着姜止进到帷帐内,元佑一把合上帷幔。
姜止坐到了床角,元佑在榻边,摇起了床栏。
床榻一时晃动起来。
“哎呀,殿下你轻点儿!”姜止配合着他,也跟着摇起了床。
半晌之后,门外没了动静。
姜止停了下来,刚才累够呛。
元佑回身看着她,姜止一身喜服,妆容艳丽,在烛光照映下,比平日多了分妩媚。她脖颈纤长,皮肤细腻,锁骨一眼可见。
当真是难得的美人。
无可挑剔的一张俊颜就在自己眼前,他温柔缱绻,喉结滚动了一下。
当真是秀色可餐。
姜止并没有被美色昏迷了头,见他盯着自己,吓了一跳,“殿下,你不会真喝醉了吧?”
元佑朝外走了出去,“本宫酒量还行。我打地铺,你自己睡吧。”
“那个,其实,我可以打地铺的。”住在别人家,怎么好叫别人将就。
元佑看了看她那副小身板,“阿止身娇肉贵,怎受得了这般苦。”
他抱了被子自去打了地铺,合衣躺下了。
姜止看了看自己,身娇肉贵?她吗?
姜止没有睡下,而是捡了几样菜给佩儿送去,她们还没吃东西呢,这家伙倒是吃饱喝足了。
片刻后,姜止回来,在桌前大快朵颐。
吃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还有元佑这么一号人,问他:“殿下可想再吃些?”
元佑看了眼她吃了一半的样子,“不用了,本宫不饿。”
这会儿才想起自己?
姜止便不再理她,只管自己吃饱。
酒足饭饱之后,姜止小坐了一会儿,消了消食,才合衣躺到榻上。
殿内顿时异常安静,只有两只红烛还在肆意摇晃。
这红烛是不能熄灭的,红烛代表的是他们夫妻二人,据说哪只先熄灭,就代表谁会先离世。
次日,元佑比她醒得早,地铺已被他收起来了。
姜止睁开睡眼朦胧的眼:“殿下要起这么早吗?”
看外面天色还早,未大亮。
元佑看向她,“本宫习惯早起,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
姜止的确很困,她在姜府每日不用早起,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嗯。”她果真合上了眼睛。
元佑见她睡了,心道,这小没良心的,说睡就睡。
元佑取出腰间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往床单上抹了抹。
可以交差了。
随后轻手轻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