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再小睡了一会儿,佩儿进来叫她,姜止翻了个身,还没有睡够。
“佩儿,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在姜府,林芳宛不乐意见到她,祖母也不用她按日子去请安,姜止得以睡个好觉。
“小姐,今日要去请安,去晚了不好,您快醒醒。”
皇家的规矩,新婚第二日是要给长辈请安的。
姜止这时睡意也没了,请安的事不能迟了,否则该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姜止起来以后,佩儿给她梳妆,就见皇后身边的凌秋来了。
凌秋先行了一礼,“太子妃。”
姜止一笑:“凌秋姑姑请起。”凌秋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身份地位不比旁人,自不能怠慢了。
姜止没有架子,凌秋对她顿生好感。
凌秋说明来意:“太子妃,奴婢来拿白绢。”白绢是验证新娘清白的东西,元佑做好了准备,走的时候告诉她了。
姜止自然摇手。
凌秋去拿白绢了。
见上面有一抹殷红,凌秋满意一笑。
临走前,凌秋道:“太子妃一会儿去请安也不必紧张,皇上和皇后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太后她老人家,可还好吗?”姜止索性提了一句,凌秋久居宫中,必然是知道宫中贵人情况的。
她虽救了太后,对太后的秉性却并不了解。
提前了解,避免到时出了差错。
凌秋一顿,这丫头是个机灵的,知道借机询问主子们的情况。
“太后她老人家最是慈爱不过,不过太后不喜妖艳的女子。”凌秋打量了她一眼。
姜止已经换下了喜服,梳了个朝云近香髻,鬓间和鬓尾各簪了支凤钗,耳上是一对珍珠坠子。
一袭软罗烟紫霞裙,外搭青色披帛,足上是一双坠珍珠绣履。
没有少女柔弱气息,却是增了些贵气。
女子出嫁以后,与未出嫁之时妆扮有所不同,太子妃是个识得大体的。
“太子妃这身妆扮太后定会喜欢。”凌秋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
姜止道:“佩儿,送送凌秋姑姑。”
客气地将人送走,吃过早饭后,姜止便去了正厅。
元佑满面红光,佩儿在她耳边悄声道:“奴婢早起时见殿下在院中练剑。”
元佑文武双全,原是如此刻苦的。
元佑的长发用镶红玉金冠束在头顶,一袭玄色云纹锦袍,腰间是一条月白腰带,佩一块半弯月碧色玉佩。
气质卓越,儒雅中透着股男子的刚毅。
元佑见她,笑着上前:“阿止。”
“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进宫吧。”
姜止看起来并无半分紧张。
“也好。”顺便问起:“今日凌秋姑姑可有为难你?”母后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只是婆媳不两立,母后会难她一下也未可知。
姜止如实道:“不曾。”
元佑的母后性情温和,太子府比起自己那个乌烟瘴气的姜府实在好太多。
两人携手去了华阳宫。
华阳宫是帝后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皇上平时会在那儿批阅奏折。
皇上与元佑神似,只是苍老许多,胡须微白,坐于主位之上,上位者的气息叫人不敢直视。
皇后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上,右手边还有一个位置略远一些,想是给燕贵妃留的。
今日燕贵妃本不必来,可皇上还是给她留了位置,皇上宠爱燕贵妃,果然不假。
姜止与元佑一同跪了下去。
“儿臣、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上最得意的儿子是元佑,虽宠爱燕贵妃,元佑却一直是他的骄傲。
现在元佑成婚了,他哪有不高兴的。
“佑儿,这些年父皇给你找了多少人家的贵女,你都不动心,让朕看看这姜止有何特别之处。姜止,抬起头来。”
姜止缓缓抬头,举止沉稳。
“儿媳见过父皇。”
外界都传言姜止是在外长大的,没有贵女的教养,可佑儿非要娶她,皇上原以为姜止只是个容貌出众的女子,今日一见,这姜止绝非池中之物。
这朝中势力繁杂,他要通过多方势力制衡,燕家势大,如果再让燕家女儿做上太子妃,只怕会引起他们的狼子野心。
而姜淮与向来忠诚,又甘愿上交兵权,为了安定朝臣,他才许姜家女为太子妃。
这姜家嫡女,却并没有让他失望。
皇上在心里松了口气,佑儿正需要这样的女子助力。
“传闻你走失多年,今日一见,丝毫不输京城贵女。”
皇上这是赞许她的意思。
姜止赶忙道:“臣女愚钝,皇上谬赞了。”
皇上哈哈一笑,“朕看你一点也不愚钝,朕这个顽劣之子,就要拜托你多多劝诫了。”
“父皇,儿臣哪有您说的这般不堪。”元佑辩驳。
“皇上,看他们这么恩爱,也算是一桩良缘了。”皇后已经看过了白绢,姜止是清白之身。
皇上一拍大腿,“是啊,你与佑儿要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皇家最关注的,就是子嗣。
可他们不知,她与元佑只是交易。
元佑握住她手,“父皇,止儿才刚进门,您就别为难她了。”
“好好好,这才娶了媳妇,就不认父皇了,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哟!”
殿内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正在这时,有太监唱诺,“贵妃娘娘、二皇子、二皇子侧妃驾到!”
皇后面有不悦,二皇子纳的是侧妃,本不必在自己面前露脸,她准是来添堵的。
皇上脸色亮了起来:“贵妃来了?”
燕贵妃一进殿就娇声道:“臣妾见过皇上!”
抬眼一看,虚虚行了一礼,“皇后姐姐也在呢。”
皇后侧过脸去,很是无语,我儿大喜的日子我不在难道你在?
皇上热情地将人唤上来,燕贵妃就坐在皇上右手边,皇上整个人都偏向她那边去了。
二皇子和姜语柔也进来了,行了礼。
“行了,起身吧,哪儿来那么多虚礼,轩儿,你近日功课如何了?”
元轩年纪尚小,今年仅有十七岁,稚气未脱。
皇上连看都没看姜语柔,这让她很不满,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他就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