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的手被烫伤了,用帕子裹着,她房中无人侍候,只得自己动手收拾衣物。
姜止进来,见她顾不上处理伤就收拾衣物,心疼不已。
姜止过去抓过她的手,“芸姨,让我看看你的手。”
这些年这类事发生了不知多少次,芸姨娘早已习惯了,她摇摇头,“不碍事的。”
“茶水那么烫,怎会无事!”姜止转头冲佩儿使了个眼色,佩儿取出一瓶药来。
知道林芳宛会刻薄芸姨娘,想不到她已到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步。
“父亲还在府中,她当姜府是她一个人的不成!”
“夫人横行惯了,若是先夫人还在……”芸姨娘侧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先夫人最是心善,从不苛待妾室。
“芸姨,很快就是童试了,您很快就会苦尽甘来了。”
芸姨娘叹了口气,总算露出笑容,“也亏得彦儿争气,不枉我生养他一场。”芸姨娘忽然跪了下来。
姜止大惊,“芸姨,您这是做什么?”
芸姨娘在她眼中就是长辈,她怎能受她的跪?
更何况芸姨娘是母亲身边的人,她对芸姨娘的感情本就是不同的。
芸姨娘满眼感激:“大小姐的恩情,我们母子一辈子也还不清,日后彦儿出息了,我定不会让他忘了大小姐的。”
姜止把人扶起来,她帮芸姨娘,当然也并非一无所图。
彦儿的天分,能助她一臂之力。
“芸姨,这么说就见外了。”
说是祈福,但那都是说给林芳宛听的,林芳宛当然不愿意为自己祈福,姜止正好顺水推舟,把这事落到了芸姨娘身上,但那时芸姨娘并不知情,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也是姜止意想不到的。
要知道寺庙祈福,那可绝非是一件轻松活儿,每日需得静心诵佛经,听大师讲禅,一天下来,疲惫是免不了的。
姜止为芸姨娘上好药包扎好,扶她坐到榻上,“此去承安寺,我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芸姨过去,只需住上些时日即可。”
芸姨娘立刻站了起来:“大小姐,这怎么能行,你帮了我们母子这么多,为你做点事我怎还能躲懒?”
姜止道:“生子不过是个幌子,我还不着急。”
芸姨娘见她颊边微红,眉眼含笑,想来太子殿下待她是极好的。
芸姨娘劝道:“虽说如此,大小姐也该及早打算,太子殿下的长子最好由你生下。”
长子若是为妾室所生,终究说出去是不好听的。
姜止想到那男子说过的话,他说此生只娶她一人。
可是他是储君,未来的天子,即使他愿意,朝臣也是不愿意的,所以姜止只当是个玩笑。
芸姨娘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姜止假装害羞,脸更红了。
芸姨娘是过来人,知道她的心思,也就不说了。
把芸姨娘送上马车,姜止才打道回府,刚上了马车,却见一辆马车正驶来,也在府门口停下。
帘子掀开,姜语柔气冲冲地下来。
一看姜止回来,她气道:“姜止,你回来做什么?”
原以为以她的美貌,二皇子不日就会对她动心,不想那竟是个傻的,根本对美色毫无兴趣,这些日子,二皇子对她都是冷冰冰的。
姜语柔心里不痛快,就想回府同母亲诉诉苦,谁想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是回来炫耀的吧?姜止,你别得意,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等太子殿下厌弃了你,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
姜止还一言未发,就被她给数落了一顿,姜止看着气急败坏的她,好笑道:“二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二皇子待你不好?你与二皇子伉俪情深,回门那日我们可都看见了。”
姜止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姜语柔耳中却十分刺耳,她认定姜止是在嘲讽她。
姜语柔气噎,那日她与二皇子都是装的,实则二皇子对她早不耐烦。
她双手抱臂,信口胡诌:“我与殿下当然感情好,旁人怎能相比!”她可不能让姜止给比下去。
“二妹妹一来就一股火药味,我还当二妹妹心中有气才会这般呢。”
“那是因为,本妃近日有些上火。不同你说了,我还要回去见母亲。”方才好像瞥见芸姨娘了,姜语柔未作深想,甩袖进了府。
姜止似笑非笑,姜语柔的谎言又怎逃得过她的眼睛。
元佑的性子她大底也看出来了,他与跋扈的姜语柔是和不来的。
姜语柔一进府,就直奔林芳宛房间去,不由分说,扑进她怀中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林芳宛疑惑,上次语柔与二皇子感情很好的样子,语柔怎么哭着回来?
“可是谁欺负你了?”宫里燕贵妃待女儿是极好的,想来也无人敢欺负。
姜语柔瘪着嘴,“还不是殿下……”
林芳宛想到了什么,拉过姜语柔,神秘道:“语柔,你实话告诉娘,你与二皇子同房了没有?”
林芳宛这么一问姜语柔哭得更厉害了,林芳宛便什么都明白了。
林芳宛严厉了几分,“哭有什么用!”她还指着语柔能帮衬陌儿呢,谁知她这么不中用。
姜语柔满眼委屈,她在宫里受了委屈,这才回府寻求母亲安慰,谁想母亲也这般对她。
林芳宛语气柔和了些,“语柔,不是母亲说你,你也该有些手段了,二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有男人的弱点,你难道就等着他慢慢喜欢上你?”
“宫里女子众多,你又只是个侧妃,母亲不得不为你担忧啊。”
姜语柔这才有了危机意识,她是没有姜止的手段,她从来不屑那些下三烂的东西,又怎肯用这些去获得二皇子的宠爱呢。
“那依母亲说,我该怎么办?”
“你与二皇子还未发生关系,此事万不可让人知道了。你得提防着二皇子身边的女人,再想法让他对你产生好感。”林芳宛看着女儿,“语柔啊,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了,你也该收收自己的性子,男人呐,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
姜语柔想到母亲在人前强势,在父亲面前柔弱,故而父亲才疼惜她,觉得甚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