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反差传得沸沸扬扬,姜止这里自然也听到了。
“小姐可觉得皇后出格?”皇后一向是节俭的,为百官所称道,忽然这样,百官们对她都不满起来。
“我倒觉得皇后是做回了自己。皇后在黎国时深受黎国皇帝和皇后宠爱,性子自然是骄矜的,到了咱们大启,皇后拘了性子这么多年,终于做回了自己。
更何况,我觉得皇后说得对,国家的强盛哪里是靠省女子的衣服脂粉钱省出来的,根本是国力不强,不应该把罪责推到女子头上。”
佩儿一想,是这个道理,“那些个士大夫也太无理了,打天下的是男人,女子又不能参与,做什么把一切都推到女人头上!”
姜止摸摸佩儿的头,佩儿的思想还挺开明的嘛,不像那些老匹夫,专会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其实他们比谁都清楚,事情的根由是什么,只是习惯将罪责推到弱者身上,可那样,也着实无耻了些。
在她们身后的阁楼上,一墨色锦袍的男子正注意着她们,衣袖随风翩飞,袖口上金线绣制的云纹也被风吹得变了形,带起一抹淡淡的香味。
那些话一字不落落在他耳中。
阿止也觉得母后没错么?
可他们,都说母后错了。
钦羽没想到太子妃会这么认为。
“殿下,太子妃与您的想法不谋而合。”
“嗯。”元佑低应一声,嗓音透着魅惑。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个知己,就在眼前。
元佑唇边漾起一抹笑,绝色容颜多了分邪魅。
他得抓紧了,抓紧俘获阿止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就在那抹身影离开之后,姜止忽然神色痛苦起来。
“小姐!”佩儿面露担忧。
小姐的病症又犯了。
“无妨,扶我过去歇息片刻。”
佩儿扶着她坐到游廊边的长椅上,姜止抬手一看,手腕上的红点旁,多了半片花瓣印记。
朱砂泪,待这朵彼岸花长成之日,便是她命陨之时,得抓紧了。
回房间后,姜止放出信鸽,主动联系了天师。
天师在城楼上接下信鸽,从鸽子腿上取下信,面上是得逞的奸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
应天师要求,姜止派佩儿去取回了解药。
姜止面上存疑,“他可说了什么?”
“来的是斯南,他让奴婢转告小姐,尽快下手,否则就不再供给解药。”
姜止看了看佩儿手里的解药,他就这么放心?
忍着剧痛,姜止并没有把解药吞下。
机会来了,自己得赶紧制出解药。
看着姜止极力忍耐的样子,佩儿不忍,“要不,小姐先将解药服下,下次再找机会……”
姜止打断了她,“没有下次了!”
她太了解天师了,事情一但成了,她也就失去了价值,天师不会再给她解药了。
佩儿惊骇,随即了然,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欧阳崇那样的狡诈之辈,岂是能用寻常思路去想的。
接下来的几日,姜止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研制解药,对外声称感染风寒。
……
“什么,阿止病了?”元佑听说,扔下手里的文书就要往芷兰院赶。
钦羽赶忙道:“殿下且慢,太子妃不见任何人。”
“那是别人,当然不包括本宫!”元佑理所当然道。
钦羽嘴角抽搐了两下,殿下还真是会……自欺欺人啊。
所以当元佑被拦在门口时,钦羽并不觉得奇怪。
元佑仍不死心,“阿止,是我呀,元佑!”
钦羽翻了个白眼,我的殿下啊,太子妃知道是您。
嚷了一会儿,佩儿出来了,元佑一喜,佩儿却是拦下他,“殿下,小姐身子不适,想好好休息,您就别再打扰她了。”
元佑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定是吵到姜止了。
元佑歉意道:“本宫只是想看看阿止,本宫欠妥了。佩儿,阿止怎么样?”
佩儿摇了摇头,“小姐身子发热,这两日都不爽利。”
“那快请太医啊!”元佑急得跳脚,见不着她人,心里火烧一般焦躁。
姜止虽是大夫,可大夫能自医的少,何况她现在难受着。
“小姐已经配了药,约摸再过两日就能好,殿下就让小姐好好休息吧。”
元佑见状只得作罢,嘱咐道:“阿止若是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做来……”
佩儿应下,看着太子离开,才折身回院子。
里面姜止一身白衣,面上蒙着白纱,正专心分辨着几种药材。那身形,佩儿远远瞧着,与林挽月相差无几,一时动容。
“怎么还是不对!”
药材已经换过几种,依着那解药,应当不会出错才是。
“小姐别急,许是配错了?”佩儿耐心开导。
这几日小姐为了配出解药,日夜操劳,她看着心疼。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姜止一下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她医术尚浅,分辨错了药材?
这怎么可能?
自己好歹随母亲学了几年,根据成品分辨配方是基础……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姜止焦躁不已。
佩儿给她倒了杯茶过来。
“小姐,不可操之过急……”
姜止看了佩儿一眼,是啊,自己怎的急躁成这样……日子还早……
姜止喝下茶水,干脆将药材抛开,在院子里散散心。
与此同时,元佑刚回到书房,随手将桌上的茶水饮下。
“行了钦羽,你先出去吧,本宫还有得忙……”
钦羽离开之后,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绞痛。
但他自栩身强力壮,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