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缓缓地下沉,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温柔拖曳着,向着幽深的湖底坠去。周围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直至彻底被黑暗吞噬。这黑暗并非简单的无光,而是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墨色,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人紧紧包裹。越往下沉,这份黑暗越是浓稠,到了深处,连思维都似乎变得迟缓起来。四周静谧得令人发慌,只有耳膜感受到水压在不断增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连自己伸出的手也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这种黑暗是如此纯粹,以至于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片永恒的寂静与黑暗,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湖底深处,出现那唯一那弱弱的光源,却被点点吞噬。
张口想说什么却吐出一连串的泡泡,但这湖水像有了可乘之机。
水从他的口中进入,将口中唯一的空气挤压了出去,窒息感缓缓涌入心头,让人恐惧,想要挣扎。
水中之人没有挣扎像一个冷心的旁观者,冷静的让人无法想象,那张冷艳的脸上除了冷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那些发丝随着水向上游,但人却越沉越深。
慢慢的湖水灌入眼睛,让视线模糊不堪,窒息加上水不停的灌入视线越来越模糊,思绪也越来越昏沉。
在快要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模模糊糊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宗门房内
木色的房间规格统一,而唯一格格不入的也只有墙上的画。
那画中是一位女子,身上穿着一身喜服,画中人微笑着,眉眼中溢满了温柔。
床上之人,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忽然有了叩门声,叩门声很有教养,叩了三下,每一下的间隔都很均匀,仿佛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在轻叩门扉。
楫氿从床上下来,没有去开门,也没有回答,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楫氿手在胸前两指一挥,一个清洁 术完成,又在空间戒中取出一套墨青衣穿上,面上无悲无喜,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迅速的穿好又从里面取出护腕,护腕上的花纹是栀子花。
楫氿轻皱一下眉,他用神识在空间戒中寻了一遍,都是这种带栀子花的护腕。
他从前以为是没寻到底,但这次他用神识看了两遍都是这样,他记着从前到现在都没喜欢过栀子花。
楫氿只是想了一下便没管,熟练的将发丝束成了高高的马尾。
楫氿自己看了一圈自己的装扮,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经常带着的那块玉佩。
拿了一块玉佩,玉佩呈淡绿色,上面刻着锦鲤,淡绿色的玉佩刚好与他身上的衣服相配。
弄好一切向门走去,而外面的人以为楫氿没听到,正打算再叩三下,手已经抬起,要敲下去时。
门突然打开,对上了楫氿冷冰冰的眼神,外面之人迅速将手放下。
门门外站着的是掌门之女,也就是楫氿他师尊的女儿--韶华。
韶华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色弟子服,宛如一只粉嫩的蝴蝶,轻盈地站在门前,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如同冰雕一般。
她的声音冰冰冷冷的,仿佛是对将死之人的宣告,没有一丝感情,她将手中的吃食递出道“师尊让你去议论殿。”
韶华边说边将手中端着的吃食递给楫氿。
楫氿耷拉着的眼皮懒懒得抬了一下,看了一眼韶华,又看了一眼吃食,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接了过去。
韶华直到楫氿关上房门为止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不经意的眼神与表面不同,眼神中充满了冰冷,也有一丝丝杀意。
这杀意是三月中没有的,而那丝丝很淡,如同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
如若她不是掌门之女的话,根本察觉不到。楫氿回到房间,没有多管门外之人,而是直径的走到窗边,将端回来的吃食全倒了出去。
而被浇灌过的草已经有了淡淡的反应,远看草都青青绿绿的,但仔细看,那被浇灌过的草呈现出淡淡的枯黄,像枯萎发展的样子,宛如被抽走了生命力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