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晨的阳光裹着暖融融的金色，从拉开一半的窗帘缝里溜进来，在榻榻米上拼出亮闪闪的光斑。闹钟早就不知被按停了多少次，此刻正安安静静趴在床头柜上，指针不紧不慢地指向七点四十五分——距离学校早读开始，只剩十五分钟。

“大雄！快起来啊！”楼下传来妈妈拔高的声音，连带着拖鞋踩在走廊的哒哒声，“这都第几回了？这周你就没正点到过学校！”

被子里猛地鼓了个包，野比大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眼睛还半眯着，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迟到”两个字的重量。他手忙脚乱地抓过枕边的校服，扣子扣错了两颗也没察觉，光着脚就往楼下冲，路过客厅时还差点被地毯绊倒。

“哆啦A梦！你怎么不叫我啊！”他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含糊地冲坐在桌旁啃铜锣烧的蓝胖子喊。

哆啦A梦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叫了你七次哦，每次你都翻个身说‘再睡五分钟’……”

大雄嘴里的面包差点喷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最后一口面包直接咽了下去，抓起书包就往门外跑：“完了完了！这次老师肯定要罚我站一节课了！”

门“砰”地关上，他的脚步声沿着小路飞快远去，阳光落在他歪歪扭扭的书包带上，像往常无数个迟到的早晨一样，把他急匆匆的影子拉得老长。

夕阳把门口的石阶染成暖橙色，野比大雄耷拉着肩膀推开家门，鞋都没来得及摆好，就拖着脚步往里走——校服领口皱巴巴的，书包带子还歪在一边，连平时总翘起来的那撮头发，此刻都蔫蔫地贴在额头上。

客厅里比往常乱了不少，哆啦A梦常用的道具散了一地：能自动写作业的“代笔机器人”躺在榻榻米上，旁边还滚着半个没吃完的铜锣烧，“任意门”的门帘耷拉着一角，连“记忆面包”的包装纸都揉成了团。

大雄没心思管这些，随手把书包往书桌一扔，“咚”的一声撞在桌角也没在意。他几步冲到哆啦A梦面前，垮着脸刚要开口：“哆啦A梦……”

“停——”哆啦A梦没等他说完，就从一堆道具里抬起圆脑袋，蓝白色的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爪子还指着他，“你不说我都知道，肯定是被老师训了，对吧？”它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然就是放学路上被小夫和胖虎嘲笑了，要么是作业又没写完，要么是体育课跑步又落在最后——你最近的烦恼，不就这几样嘛！”

大雄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原本耷拉着的肩膀都微微抬了起来，他往前凑了两步，连沮丧都散了大半：“真的有吗？就是那种……能把我关在里面，除了学习啥也干不了，还没人来打扰的道具？”

哆啦A梦从肚子上的四次元口袋里掏了掏，先是摸出了一块铜锣烧，咬了一大口才慢悠悠地继续翻找，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应着：“那当然，你以为我的口袋是摆设啊？”话音刚落，它掏出一个半人高的透明罩子——罩子边缘有一圈淡蓝色的光，上面还贴着一张写着“专注学习舱”的标签，“这个就是！一进去就会自动屏蔽外界声音，除非你把今天该学的内容都掌握了，不然不管怎么推都打不开，我还能在外面调监督模式呢！”

大雄盯着那个透明罩子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半步，手还下意识摆了摆：“还是算了吧……一个人在里面对着课本说话，总觉得像在跟空气聊天，也太怪了。”

哆啦A梦把透明罩子塞回口袋，又伸手掏了掏，这次摸出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轻轻一打开，里面居然坐着个穿中山装、戴圆框眼镜的小老头——小老头手里还捏着本迷你课本，见了大雄就挥了挥手里的小教鞭。“那这个‘严师小管家盒’总行了吧？”哆啦A梦把木盒放在桌上，小老头顺着桌角爬下来，居然一下子长到了半尺高，“他会盯着你写作业、背课文，要是你偷偷摸鱼玩橡皮、发呆，他就会用教鞭敲你手背，而且只要没完成当天的学习任务，盒子就会自动锁起来，你压根没法从它划定的学习区里出去！”

哆啦A梦突然拍了下圆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四次元口袋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木质门框——门框上刻着“包罗万象馆”四个小字，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对了！我还能把‘严师小管家盒’和这个融合！”它说着就把小木盒贴在门框上，两道光闪过，门框上的字瞬间变成了“包罗严师管家馆”，“进去之后就是专属的学习空间，不完成任务，这扇门绝对打不开！”

大雄凑过去看了看，那扇木门看着和普通房门没两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门后居然真的是个宽敞的小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干净的榻榻米，阳光透过虚拟的窗棂洒在上面，暖融融的。榻榻米上坐着个穿中山装的小老头，正是刚才木盒里的严师管家，此刻他正笑眯眯地冲大雄点头，看着比刚才和蔼多了。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大雄松了口气，抬脚走进去，刚在榻榻米上坐下，还没来得及跟小老头打招呼，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包罗严师管家馆”的大门猛地关上，还隐约能听到门锁落下的“咔嗒”声，他下意识回头去推，门板却纹丝不动。

中山装小老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漆木托盘，上面摆着铜锣烧、草莓大福，连大雄爱吃的鲷鱼烧都冒着热气。他把托盘递到大雄面前，声音温和：“嗨，大雄，你又来啦。”

大雄往榻榻米上一躺，胳膊搭在额头上，有气无力地应：“我又来了。”

“给，先垫垫肚子。”小老头把托盘放在他手边，又指了指房间两侧，“那边是休息区，有小沙发和暖灯；这边是学习区，课本、文具都齐着。好了，说说吧，这次你想学习什么？或者有什么具体要求？”

大雄抓起一个铜锣烧塞进嘴里，含糊着开口，眼睛却亮了亮：“我……我想成为世界上最无敌的人！就是特别全能，什么都会的那种，比出木杉还厉害！”话刚说完，他又耷拉下嘴角，咬着铜锣烧小声嘀咕，“啊，好像又不可能。出木杉连大学的知识都会，说不定都快到博士后水平了，我怎么比得过他？”

他嚼着甜点，语气里满是沮丧：“要超过他，只能不停学、不停学，除非把地球上所有知识都学遍了，不然根本没机会……说不定连宇宙里的知识都得学才行。”

小老头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映着灯光：“所以你的要求是，学会所有东西，成为全能大师，而且一定要比那个叫出木杉的孩子厉害，是吗？”

“是啊！”大雄猛点头，手里的鲷鱼烧咬得满是碎屑，完全没注意到小老头听到这话时，眼神微微沉了一下，原本温和的笑意里，悄悄多了点说不清的严肃。

哆啦A梦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爪子托着圆脑袋盯着“包罗严师管家馆”的大门，面前摆着的铜锣烧都没怎么动。它晃了晃身子，心里忍不住嘀咕：“大雄这小子，肯定又没说真话——说不定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超过出木杉，是能打得过胖虎，或者让小夫别再炫耀，这种小愿望，顶多3分钟就该出来了吧？”

它等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大门，里面没动静；又等了半小时，连铜锣烧都凉透了，门还是纹丝不动。哆啦A梦有点慌了，想掏道具看看里面的情况，可四次元口袋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穿透馆内屏障的工具，只能蹲在门口继续等——从夕阳西下等到月亮爬上窗棂，从清晨的鸟鸣等到傍晚的蝉叫，日子一天天过去，门口的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

直到一年后的某天，“包罗严师管家馆”的大门突然“咔嗒”一声弹开，刺眼的光先从门缝里漏出来。哆啦A梦猛地跳起来，就见大雄从里面走出来——他的校服还是去年的样子，可眼神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慌慌张张的模样，反而透着一种沉静的笃定。

没等哆啦A梦开口，里面的小老头就跟了出来，慢悠悠地说：“他已经把全宇宙的知识都学完了，馆里能教的东西，早就没剩下什么了。”哆啦A梦瞪圆了眼睛，看着大雄，半天没说出话——它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以前连作业都要拖到最后一刻的大雄，居然真的在里面待了一整年，还真的学完了连它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知识。

小老头跟着走出大门，手里还捏着那本泛黄的迷你课本，看向大雄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又带着点如释重负：“他是真把全宇宙的知识都学完了，馆里能教的东西哪是‘没剩什么’——是全空了！我这辈子攒下的、能教的，连压箱底的都掏给他了，别说基础的学科，连21世纪的前沿技术、未来几十年的发展理论，他都摸得透透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得再明白点，只要地球还转、宇宙还在，目前能被记录、被传授的知识，他全学会了，早就是学无可学的状态。哦不对，‘不能再学’也不全对——这颗星球上的知识确实没的学了，但其他星球的新知识，要是他想探索，还是能接着学的，接下来怎么走，就看他自己了。”

最后，小老头冲大雄笑了笑，挥了挥手里的小教鞭：“你要是以后还想进来查漏补缺，或者想再学些新发现的知识，随时来就行，我一直欢迎你，大雄先生。”

哆啦A梦围着大雄转了两圈，圆脸上满是好奇，爪子还扯了扯他的校服袖子：“大雄，你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一出来就安安静静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雄低头从书包里翻东西，语气平平的：“没干什么呀，就是跟着老先生学东西。”他说着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把书包里攒了一年多的作业全倒出来——作业本堆得像小山，封皮都有些发黄，可他拿起笔，连犹豫都没犹豫，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从数学题到语文作文，一道接一道，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好几本。

写完作业，他又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是之前没看完的《宇宙星图详解》，就着台灯的光安安静静读起来，连翻页都轻得没声音。

期间哆啦A梦出门买铜锣烧，刚走到巷口就被胖虎、小夫和静香围住了。胖虎挠着头问：“哆啦A梦，大雄最近怎么回事啊？好几天没见他出来玩了，以前他不是天天跟我们一起踢足球吗？”小夫也跟着点头：“就是啊，我昨天还看见他在窗边看书，喊他都没应！”

静香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哆啦A梦摸了摸肚子，想起大雄在馆里的样子，没敢把“包罗严师管家馆”的事说出来，只含糊道：“没麻烦啦，他就是前段时间出了趟国，回来之后好像突然喜欢上学习了，所以才总待在家里，等他想出来玩了，肯定会找你们的。”

胖虎听完，往手心里捶了两下，满不在乎地咧嘴笑：“我就说嘛！大雄那家伙，肯定是三分钟热度——不对，顶多一分钟！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耐不住了，哭着喊着要跟我们踢足球！”

小夫也跟着点头，还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新玩具车：“就是啊，他以前哪能坐得住？上次说要练跳绳，结果跳了两下就嫌累，跑去躲着吃铜锣烧了。这次肯定也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找我们玩的，对吧哆啦A梦？”说着还拍了拍哆啦A梦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笃定。

大雄合上书，指尖在书脊上轻轻蹭了蹭，转身想去书架再找一本，目光扫过书架却顿住了——架子上大半都是他以前爱不释手的漫画，封面上的主角还摆着夸张的姿势，只有零星几本是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参考书，夹在漫画里显得格外显眼。

他沉默了几秒，弯腰从墙角拖出个空纸箱，又翻出家里的旧报纸，把漫画一本本从书架上抽下来。每拿一本，他都用报纸仔细裹好边角，再轻轻放进纸箱里，动作慢却很认真，连以前最宝贝的那套《宇宙英雄》漫画，也没例外。

等纸箱快装满时，大雄抱着箱子往客厅走，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哆啦A梦。哆啦A梦盯着他怀里的漫画箱，眼睛瞪得溜圆：“大雄，你这些漫画书是要干什么呀？这不是你以前天天抱着看的吗？”

大雄低头看了眼箱子，语气平静：“卖掉，或者还掉。”他顿了顿，补充道，“借来的漫画得还回书店，剩下的……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卖掉换点钱，再去买些新书。”

大雄刚抱着纸箱走到巷口，就被小夫拦了下来。小夫盯着箱子里露出来的漫画封面，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摆手：“哎，等会大雄！别卖啊！这些漫画给我吧，我按市场价给你钱，比废品站给的多！”

大雄想都没想，直接把纸箱递了过去。小夫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钱递给他，还特意多塞了两张。大雄接过钱，看都没看就揣进兜里，转身就往反方向走——那个方向，正是镇子东头的书店。

“哎？大雄这就走了？”胖虎凑过来，看着大雄的背影挠了挠头。小夫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纸箱，把漫画一本本抽出来翻：“你看你看！这不是大雄以前天天藏在枕头底下的《机器人战士》吗？还有这本《宇宙冒险记》，上次我借他都不肯！”胖虎也凑过去看，发现每本漫画的封皮都用报纸裹得好好的，连内页都没怎么卷边，全是大雄以前当宝贝的东西，两人都愣了愣——以前不管谁要借大雄的漫画，他都要念叨半天，今天居然这么干脆就给了。

另一边，哆啦A梦看着大雄径直往书店走，赶紧跟了上去，心里嘀咕：“大雄这是真打算买新书啊？得跟过去看看才行。”

哆啦A梦跟在大雄身后，圆滚滚的身子尽量放轻脚步，心里还在犯嘀咕：“肯定是嘴上说买新书，其实还是忍不住去看漫画吧？上次他也说要学习，结果转个弯就进了漫画店……”

可没走几步，它就愣住了——大雄压根没往常去的漫画店拐，反而径直走进了镇子中心的图书馆。哆啦A梦赶紧躲在门框后偷看，就见大雄走到书架前，熟练地抽出一本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印着《爱因斯坦的荣耀与求索》，旁边还摞着《宇宙奥秘初探》《土星的形成与演化》，全是以前大雄连翻都不会翻的深奥书籍，他却一本接一本地往怀里抱，没一会儿就堆了满满一摞。

正当大雄要去登记借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大雄？你也来借书啊？”

哆啦A梦探出头一看，居然是出木杉——他手里也拿着几本书，看到大雄怀里的书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说：“这些书很深奥哦，你居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大雄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想多了解一些。”说着就转身走向借书台，留下出木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若有所思。躲在门外的哆啦A梦更是瞪大了眼睛，爪子都忘了往嘴里塞铜锣烧——它怎么也没想到，大雄真的在看这些“不该是他看的书”。

出木杉往前凑了两步，看着大雄低头登记借书的侧脸，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大雄，你是不是之前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开始看这些书，还这么认真地学习？”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只有大雄手里的书一本本递到管理员面前的轻响，书页摩擦的“沙沙”声，还有管理员盖借书章的“咚咚”声。大雄全程没抬头，连眼角都没往出木杉那边扫一下，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只专注地把借好的书一本本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动作利落又安静。

出木杉站在原地，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大雄收拾好书转身离开的背影，愣了愣，才轻轻挠了挠头：“哎？怎么不理人啊……”

躲在图书馆门外的哆啦A梦，眼睁睁看着大雄抱着鼓鼓囊囊的布包走出来——布包的缝隙里露出来的，全是印着公式和星球图案的书脊，连一点漫画封面的颜色都没瞧见。

它赶紧跑过去，围着大雄的布包转了两圈，圆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不是吧？大雄，你一本漫画书都没有借啊？你以前来图书馆，不都先冲去漫画区的吗？”

大雄没说话，只是抬手把布包的带子往肩上紧了紧，脚步没停，径直往家的方向走。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抱着书的影子拉得很长，哆啦A梦的声音还飘在耳边，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连头都没回一下。

大雄刚走到玄关换鞋，就撞见从厨房出来的妈妈。妈妈擦了擦手上的水，看着他怀里鼓鼓的布包，笑着打趣：“大雄啊，又去图书馆借书啦？你这点小习惯，妈妈还不知道嘛——肯定又是借的漫画书吧？”

说着，她伸手从布包最上面抽了一本书，刚翻开第一页，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书页上满是弯弯曲曲的文字，还有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她一个字都看不懂。妈妈赶紧翻到封面，只见上面印着一行她认识的标题：《爱因斯坦的荣耀与事业》，旁边还标注着小小的“法文版”字样。

她愣了愣，又把书翻回去看了两眼，抬头看向大雄：“这……这不是漫画书啊？还是法文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

大雄手快地从妈妈手里抽回那本书，指尖轻轻蹭过封面，语气里带着点没散开的紧绷：“现在爱看，不行吗？”说完没等妈妈再开口，他抱着剩下的书转身就往楼上走，脚步踩在楼梯上，比平时沉了些。

等他把书全摊在房间书桌上，刚翻开一本开始看，楼下就传来哆啦A梦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野比玉子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满是疑惑：“哆啦A梦，你说大雄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了？叫什么《爱因斯坦的荣耀与岁月》，还是法文的！我翻了两页，上面的字跟外星文似的，他居然能看进去？”

哆啦A梦挠了挠圆脑袋，看着楼梯口的方向，也跟着叹气：“我也不知道啊……他今天去图书馆，连一本漫画都没借，回来问他也不说话，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雄把书在书桌上摆成一排，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封面早就被磨得有些发白，还是他以前用来记漫画台词的本子，现在却被他翻到空白页，拿起笔就开始写。

他先在笔记本顶端写下刚看完的书名，连出版年份和作者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接着笔尖飞快移动，把书里的重点知识一条条列出来：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公式，到宇宙星体的运行规律，连书页角落的注释都没落下。遇到复杂的概念，他还会停下来画个简易的示意图，涂涂改改两三次，直到自己满意才继续往下写。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台灯的光落在笔记本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字迹。等他把第一本书的笔记写完，合上本子伸了个懒腰，又立刻拿起第二本《土星的形成与演化》，在新的一页写下书名，指尖划过书页，继续专注地读起来，时不时抬头在笔记本上补充两句，连楼下妈妈喊他吃饭的声音，都好像远得听不清了。

野比玉子把餐盘端在手里，轻手轻脚走上楼——喊了大雄两回吃饭都没应声，她只好把饭直接端到房间来。刚推开一条门缝，就看见大雄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手里的笔还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台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一动不动。

她悄悄走过去，凑到书桌旁一看，瞬间愣了神：那个原本记满漫画台词的笔记本，此刻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一行行全是她看不懂的公式、理论，还有画得整整齐齐的星图草图，连页边空白处都补满了小字注释，几乎找不到一点空白的地方。

“大雄，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野比玉子把餐盘放在桌边，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他。大雄这才停下笔，抬头看了眼餐盘，又低头扫了眼笔记本，轻声应了句“知道了”，却没立刻放下笔，反而又在纸上补了两句话，才慢慢合上本子。

大雄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按了按，才端起餐盘坐在桌边吃饭。他吃得很安静，没像往常那样边吃边发呆，很快就把饭菜吃完了。

之后，他端着空餐盘下楼，路过客厅时，正好看见野比玉子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封面上印着当季的流行服饰。野比玉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就见大雄径直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利落地把碗筷冲洗干净，再整整齐齐摆到灶台上，连水渍都擦得干干净净。

“哎？今天怎么主动洗碗了？”野比玉子放下杂志，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大雄没回头，只是擦了擦手，转身就往楼上走，脚步轻得没什么声音。等他回到房间，又立刻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没看完的《土星的形成与演化》，台灯下，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划过，涂涂改改的痕迹越来越多，又沉浸在了自己的知识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