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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宫廷

谱一曲袅袅深宫

永和十六年冬,第一场雪落得猝不及防。

云筝跪在青石板上,寒意顺着膝盖直窜上来。她垂着头,睫毛上结了霜,却不敢抬手去拂。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与她一同跪着的还有三十多个女子,都是今日被没入宫廷的罪臣家眷。

"抬起头来。"

尖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筝缓缓仰起脸。面前站着个穿绛紫色宫装的中年妇人,面白无须,一双眼睛像是能洞穿人心。这是内务府派来挑选宫人的李嬷嬷。

李嬷嬷的指尖挑起云筝的下巴,左右端详:"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她的目光扫过云筝右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手是怎么伤的?"

"回嬷嬷的话,是小时候被炭火烫的。"云筝轻声回答,声音不卑不亢。

李嬷嬷眯起眼睛:"云尚书的千金,果然气度不凡。可惜你父亲贪墨军饷,害得北境将士冻饿而死,如今全家男丁流放,女眷没入宫廷为婢,你可有怨言?"

云筝的指甲掐进掌心。父亲是被冤枉的,那笔军饷分明是...但她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奴婢不敢。"

"识相就好。"李嬷嬷冷笑一声,"带去浣衣局吧,这双手虽然留了疤,洗衣裳还是使得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湖绿色比甲的宫女匆匆走来,在李嬷嬷耳边低语几句。李嬷嬷神色微变,重新打量云筝:"你识字?"

云筝一怔:"略通文墨。"

"过目不忘?"

云筝心跳加速。这是她少时在闺阁中就展现的天赋,没想到竟会传到宫中人耳中。"不敢当,只是记性比常人好些。"

李嬷嬷意味深长地笑了:"算你走运,藏书阁正缺个整理典籍的。从今日起,你去那当差。"她转向其他女子,"剩下的,按惯例分配。"

云筝被两个宫女领着穿过重重宫门。红墙黄瓦在雪中显得格外肃穆,远处传来钟鼓声,惊起一群寒鸦。她悄悄抬头,看见一座高耸的楼阁矗立在宫殿群中,匾额上"文渊阁"三个鎏金大字在雪光中熠熠生辉。

"这就是你今后当差的地方。"年长些的宫女道,"每日辰时开门,酉时落锁。阁中藏书不得带出,也不得损坏。若被发现私藏典籍,轻则杖责,重则处死。"

年轻些的宫女压低声音:"上个月才有个小太监偷了本《孙子兵法》,被活活打死了挂在东华门上..."

"多嘴!"年长宫女呵斥,"吓着新来的,你担待得起?"

云筝垂首不语。她知道这是警告,也是提醒。父亲曾说过,宫廷是天下最华丽的牢笼,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步步杀机。

文渊阁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尘封的气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坐在案前,正在修补一本破损的典籍。

"曹公公,新来的婢女到了。"

老太监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云筝:"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筝。"

"云?"曹公公眉头一皱,"可是前兵部尚书云谦之女?"

云筝心头一紧:"正是家父。"

曹公公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你父亲当年..."他话锋一转,"罢了,既来了就是缘分。老朽掌管文渊阁二十载,规矩不多,只一条——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他从案下取出一块木牌递给云筝:"这是你的腰牌,凭此出入。每日需将借阅登记造册,修补破损书籍,清理灰尘。阁中藏书按经史子集分类,每类又有细分,三日之内必须记熟位置。"

云筝双手接过腰牌:"奴婢明白。"

曹公公挥挥手:"带她去住处吧。明日开始当差。"

宫女领着云筝来到文渊阁后的一排矮房。推开最边上那扇斑驳的木门,里面是一张窄床、一个旧衣柜和一张小几,墙角放着铜盆和巾帕。

"这是你的住处。每日膳食会有人送来,每月初一可去内务府领月钱。"宫女交代完便离开了。

云筝关上门,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床上。她摸出藏在袖中的一枚白玉佩——这是母亲在被带走前偷偷塞给她的。玉佩上刻着云氏家徽,背面是一行小字:"守心如玉,待时而飞"。

"父亲,母亲,哥哥..."云筝将玉佩贴在胸口,泪水无声滑落。她想起那个雪夜,锦衣卫破门而入的场景;想起父亲被押走时回头那一眼;想起母亲在她耳边最后的叮嘱:"活下去,等真相大白的那天..."

窗外,雪越下越大。云筝擦干眼泪,开始打量这个将成为她"家"的地方。床褥虽旧却干净,小几上放着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盏油灯。比起浣衣局,这已是天大的幸运。

她解开发髻,让长发披散下来,忽然在枕下摸到一本书。是一本《女诫》,书页间夹着一张字条:"戌时三刻,东侧小门。"

云筝心头一跳,迅速将字条烧掉。这是谁留下的?是敌是友?她犹豫再三,决定冒险一探。

戌时三刻,雪已停歇。云筝披上粗布斗篷,悄悄来到东侧小门。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出,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巷道。

"云小姐。"

一个黑影从墙后闪出,云筝险些惊叫出声。

"别怕,我是你父亲的旧部。"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叫赵岩,曾任北境军参将。"

云筝警惕地后退半步:"有何凭证?"

赵岩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密印,他说若有不测,可凭此印取信于你。"

借着月光,云筝看清铜印上的纹样——正是云家祖传的"青云"图案。她稍稍放松:"赵将军冒险入宫,所为何事?"

"两件事。"赵岩压低声音,"其一,告诉你父亲是被人陷害。那笔军饷是被三皇子一党截留,却栽赃给你父亲。"

云筝握紧拳头:"可有证据?"

"证据在..."赵岩突然噤声,将云筝推到阴影中。远处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远去,赵岩才继续道:"证据在太子生前留下的一封密函中,藏在文渊阁《贞观政要》的封皮夹层里。你要设法找到它。"

"太子?"云筝惊讶,"太子不是半年前就..."

"暴毙?"赵岩冷笑,"那是谋杀。太子发现了三皇子勾结北狄的证据,才遭毒手。记住,在宫中千万小心七皇子萧煜,他是三皇子的同母弟,表面闲散,实则深不可测。"

云筝心头一凛:"第二件事是什么?"

赵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凝香丸',每月服一粒可暂时改变嗓音。你声音太像你母亲,恐被故人认出。你母亲当年..."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哨响。赵岩脸色大变:"不好,禁卫发现了!快回去,记住我说的话!"说完便纵身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云筝慌忙回到房中,心脏狂跳不止。她将布包藏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父亲的冤情、太子的死因、三皇子的阴谋...这些信息在她脑海中翻腾。

窗外,一轮冷月挂在飞檐之上,将宫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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