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大海贝静静泊于蔚蓝的海面。
玟小六依然在闭眼念咒。
相柳凝视着他,目光宁和。
流萤般的淡淡碎光围绕着大海贝,一半落入玟小六身上,一半落在相柳的身上,消失不见,好似钻进了他们的体内。
流光消失,玟小六睁开眼,迟疑地伸手,一手贴在相柳的心口,一手贴在自己心口。
两颗心一唱一和般的急促跳动声传出,玟小六不敢相信。
玟小六“蛊已经种到你体内了?这么快?”
相柳“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敢操纵蛊。”
相柳“最厉害的控蛊者可以远隔万里,取人性命。”
相柳“难道你以为那些蛊还像你一样慢吞吞地翻山越岭?”
玟小六四处张望。
玟小六“山核桃呢?怎么没了?”
玟小六脸色难看,面色凝重。
玟小六“相柳,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玟小六“这蛊好诡异,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相柳“哪里不简单了?”
玟小六忧心忡忡。
玟小六“不知道,眼下我感觉不出身体有任何异样。”
玟小六“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相柳十分平静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天空显出异彩,五神山外的结界若隐若现。
相柳“我觉得我们该逃了。”
……
玱玹一身高辛贵公子的装束,华贵清逸。
他行至朝晖殿左偏殿外,看到蓐收立在殿外。
轩辕玱玹“师兄。”
蓐收笑了笑。
蓐收“在这候着吧,师父快下朝了,他一会有事要问你。”
……
五神山朝晖殿左偏殿。
左偏殿是高辛王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简洁肃穆,毫不奢华。
高辛王身着白色常服,坐在茶案前,内侍龟文侍立一旁。
玱玹入殿,向王作揖行礼。
轩辕玱玹“师父。”
高辛王“坐!”
玱玹依言坐在了茶案对面。
高辛王“伤势怎么样了?”
轩辕玱玹“用汤谷水疗伤后,已经痊愈。”
高辛王抬头上下打量玱玹。
高辛王“此番清水镇之行,听闻你经历颇有趣味。”
玱玹笑了笑。
轩辕玱玹“弟子效仿师父年轻时行走天下。”
轩辕玱玹“领略大荒风物,体会民间苦乐。”
轩辕玱玹“还结识了各色人物,或敌或友,的确颇有趣味。”
轩辕玱玹“师父若有时间,弟子愿细细讲来。”
高辛王“那个指点你用汤谷水疗伤、冰晶止血的小医师。”
高辛王“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就从他说起吧。”
玱玹心中微感诧异,却并未多想,只是抬手为高辛王轻轻斟上一杯热茶。
轩辕玱玹“不论是相柳,还是防风氏。”
轩辕玱玹“他们的动机和目的我都清清楚楚。”
轩辕玱玹“唯独这玟小六,似友似敌,既帮相柳给我下蛊。”
轩辕玱玹“又两次教我,我倒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高辛王愣了愣。
高辛王“他擅长用毒,会操纵蛊虫?”
轩辕玱玹“是。”
高辛王“你跑一趟清水镇,把玟小六带来,我要见他。”
玱玹一脸讶异。
轩辕玱玹“师父,他究竟是什么人?”
高辛王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玱玹。
高辛王“他也许是故人之子。”
玱玹愣了愣,起身领命。
轩辕玱玹“师父放心,徒儿定会把他带到五神山。”
高辛王点了点头,忽的想到什么,看向玱玹。
高辛王“阿月和卿儿是不是也在清水镇?”
玱玹微微一怔,旋即,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连他自已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缱绻。
轩辕玱玹“是啊,她们在清水镇开了家医馆行医救人。”
轩辕玱玹“清水镇的人都称她们神医。”
高辛王“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了。”
提及自己那宝贝女儿,高辛王的眼中瞬间溢满了温柔的笑意。
高辛王“你此去,将她们也接回来。”
玱玹作揖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走廊里,玱玹和蓐收井肩而行。
对高辛王命他将玟小六带来五神山,玱玹一脸疑惑。
轩辕玱玹“师兄,师父怎么会对清水镇的一个小医师感兴趣?”
蓐收“这小医师来历不明,是个年轻的神族男子。”
蓐收思量,推测道。
蓐收“身在民间,却视汤谷水和冰晶为寻常之物。”
蓐收“还擅长用毒驱蛊,实非常人。”
忽然,蓐收似想到什么。
蓐收“师弟,你可知道五王之乱?”
玱玹点点头。
轩辕玱玹“听过一二。”
蓐收“叛乱的五王皆被诛杀。”
蓐收“但有传闻,中容王子尚有一子逮落大荒,不知所踪。”
蓐收“恰巧中容有一位侍妾擅长用毒。”
蓐收“莫非这小医师是罪王之子?”
轩辕玱玹“这就说得通了!”
玱玹冷哼一声。
轩辕玱玹“他救我,接近我,不外想挟恩图报,以为他用。”
蓐收点头。
蓐收“必是如此。”
轩辕玱玹“我这就出发,去把玟小六带回来。”
看着玱玹背影,蓐收想到什么,开口叫住玱玹。
蓐收“师弟!”
玱玹转身,看向蓐收。
轩辕玱玹“怎么了?”
蓐收张了张嘴,忍不住发问。
蓐收“浅月她在清水镇过得好吗?”
玱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轩辕玱玹“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蓐收别开脸,耳尖有些泛红。
蓐收“朋友一场……”
轩辕玱玹“朋友?”
轩辕玱玹“你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轩辕玱玹“我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玱玹致命三连。
五神山上谁人不知,高辛王徒弟蓐收和高辛二王姬不和,可以说是见面就怼。
蓐收“我…我…”
蓐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玱玹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轩辕玱玹“放心吧,她过得很好。”
轩辕玱玹“我此行去会将她带回来的,别担心了。”
蓐收“谁担心了。”
蓐收不自在地转过头去,然而他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内心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