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站在我身边就够了

小夭面带微笑，走向寝殿，守在门口的侍者恭敬行礼，“陛下和玱玹殿下出去散步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回来，王姬不妨进去略坐一会儿。”

高辛玖瑶“这可以吗？”

侍者连忙赔笑，“陛下特意吩咐过，朝云殿是王姬的家，王姬可随意走动，不必拘束。”

小夭愣了一愣，不再迟疑，提步走了进去。

小夭目光追忆，环视寝殿。

这曾经是外婆的住处，如今家具、陈设、器皿，一切如旧，花瓶里插着缬祖喜爱的凤凰花，案上的盘中盛着桑葚，缬祖心爱的纺车擦拭得一尘不染，梳妆台上还放着缬祖用过的梳子、首饰。

小夭坐在妆台前，随手打开一个首饰匣，里面是一套璀璨如新的红宝石步摇。

她从未见过外婆戴这么绚丽夺目的首饰。

小夭把步摇放在头发上比着，两支四蝶步摇，一支双翅步摇，还有六支配套的长短簪，累累串串的红宝石，几乎要坠满全头。

轩辕王“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小夭回头，看见轩辕王和玱玹已经回来。

小夭施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放下手中的步摇，把首饰匣关上。

高辛玖瑶“女人戴这些都是为了给男人看。”

高辛玖瑶“可如果戴上这些，即使那个男人看了我。”

高辛玖瑶“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耀眼的宝石？”

高辛玖瑶“万一误会了人家的心意。”

高辛玖瑶“却不小心搭进了自己的真心，岂不因小失大？”

轩辕王愣住。

小夭站起，转身看着轩辕王。

高辛玖瑶“没想到外婆当年愿意如此精心妆扮。”

高辛玖瑶“看来外婆真的喜欢过外爷。”

轩辕王微怒。

轩辕王“怎可擅议长辈？”

玱玹紧张。

小夭却无所谓地耸耸肩。

高辛玖瑶“我说话直爽，外爷不喜欢听，就当没听见。”

高辛玖瑶“反正你们装聋作哑的本事都是一流。”

轩辕王无奈地笑笑，叹了口气。

轩辕王“你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心性冷清。”

轩辕王“和你娘、你外婆截然不同。”

玱玹松了口气，也无奈地笑笑。

小夭嬉笑着，做了个鬼脸。

高辛玖瑶“像她们有什么好？不过是便宜了男人，苦了自己。”

高辛玖瑶“我啊，这辈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高辛玖瑶“绝不会再从男人身上自讨苦吃。”

轩辕王纵容地笑笑。

轩辕王“你身在王室，能这么想倒是件好事。”

顿了顿，扶着玱玹的手坐到榻上。

轩辕王“我乏了，你们俩回去吧。”

两人行礼告退。

出了殿门，小夭回了房间，玱玹走到秋千架前，凝视着发呆的九卿。

轩辕玱玹“是不是和小时候的秋千架一模一样？”

九卿笑着点点头，坐上秋千，玱玹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秋千。

高辛九卿“你是真的想回来陪伴外爷？”

轩辕玱玹“是。”

高辛九卿“我以为你会怨恨他。”

轩辕玱玹“爷爷不仅仅是我们的长辈，还是一国之君。”

轩辕玱玹“他伤害了不少人，包括你我，但他成就了天下人。”

轩辕玱玹“我年纪越长，越能理解爷爷的选择。”

轩辕玱玹“他在伤害我们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九卿垂下眸。

高辛九卿“想做轩辕山的主人就必须像外爷这样吗？”

高辛九卿“强悍、冷酷。”

轩辕玱玹“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还不是。”

玱玹苦笑一声。

轩辕玱玹“应该说，我现在连能不能保住朝云殿都不知道。”

高辛九卿“需要我做什么吗？”

玱玹笑了笑。

轩辕玱玹“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吧？”

九卿思考一瞬，试探着开口。

高辛九卿“你是指…涂山璟？”

轩辕玱玹“涂山璟又不是傻子，现在局势明显利于王叔。”

轩辕玱玹“帮我对涂山氏没有丝毫好处可因为你，他才一再帮我。”

轩辕玱玹“还有丰隆、馨悦，因为你对我的在意。”

轩辕玱玹“他们在审视我时，势必要考虑你。”

九卿笑了笑。

高辛九卿“感觉上，我什么都没做。”

轩辕玱玹“你和小夭月儿为我做的已经够多。”

轩辕玱玹“这次能回轩辕山，也是多亏你们。”

轩辕玱玹“你们你把我看作最重要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九卿叹了口气。

高辛九卿“我能帮你的还是太少了。”

轩辕玱玹“卿儿，你只需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玱玹推着九卿的背，把九卿送出去，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九卿微微而笑，看漫天红雨，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