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凤栾宫后,姜倾苒缓步上前,轻轻拉开凳子优雅落座。姜易展与天策帝则在不远处寻得席位,相继坐下。
姜易展甫一落座,便急切问道:“夜凛何时回京的?”天策帝略一思忖,“大约是前日罢。”姜易展面露疑惑:“可我听闻夜凛身受重伤,前不久还差人送去许多珍贵药材。”姜倾苒轻摇螓首:“他并未受伤,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此言一出,姜易展更是困惑:“虚设伤势又是为何?”天策帝接道:“夜凛归途中曾对我与长姐言明,京师之中,有人欲置他于死地。”姜易展眉头紧锁:“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天策帝摇头:“目前尚无确证,不过夜凛心中已有怀疑对象,只是苦于证据不足,未能定论。”姜倾苒慵懒地支这脑袋,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本公主心中亦有个大致猜测。”姜易展与天策帝闻言齐齐望向她:“何人?”姜倾苒随手拈起一块绿豆糕轻咬一口,缓缓道:“只是揣测而已,无实据,不宜妄断。不过若细察入微,其中确有几分端倪,不难推敲。”天策帝沉吟半晌:“既然长姐与夜凛皆不愿明言,朕亦不再追问,待真相大白之日,再作定夺。”姜易展点头附和,神色凝重:“届时,本王定要将那贼子的府邸砸为平地。”姜倾苒一时无语,这位皇兄是挖掘机吗?怎么老是要砸人府邸?
“不说这事了。”天策帝轻轻摆手,目光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长姐,今日你与夜凛出宫,可有什么趣事?”姜倾苒脸上洋溢着自豪:“当然有。我买了许多小玩意儿,珠钗、银簪、珠花、璎珞、耳铛,还有镯子、布料、绣鞋、糕点以及其他一些吃食。对了,我和沈将军还吃了糖葫芦。”天策帝微微挑眉:“长姐这是……不喜宫中的配饰和布料?”姜倾苒连忙摇头:“非也非也,只是本公主想买罢了。”姜易展与天策帝对视一眼,无奈地开口:“那个,苒苒啊,本王觉得,陛下的意思是问,你与夜凛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天策帝点头附和:“对,朕正是此意。”姜倾苒托着腮帮子,沉思片刻后咧嘴一笑:“还真有件趣事。”“是什么事?”天策帝一听有戏,顿时两眼放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姜倾苒轻抿一口茶,缓缓道来:“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沈将军把杜修岚揍了一顿!”姜易展闻言,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夜凛把杜修岚揍了?真的假的?”姜倾苒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本公主亲眼所见,杜修岚被打得晕头转向,你们是不知道,他最后茫然站在那儿的样子有多滑稽!”姜易展忍不住笑道:“还是夜凛会办事!”姜倾苒接着说:“你们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是什么?”天策帝和姜易展异口同声问道。姜倾苒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最有趣的是,沈将军并未暴露身份,只说自己是本公主的近卫。杜修岚还以为自己输给了一个侍卫,脸都气红了,就像皇兄腰间那块玉上的流苏一样红!”天策帝听罢,露出欣慰的笑容:“夜凛长大了。”姜易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玉佩:“真的假的?真有这么红?”姜倾苒轻拍他的肩膀:“这只是个比喻啦。”另一边正在同林鸢心用膳的杜修岚打了个喷嚏,林鸢心十分紧张:“将军可是哪里不舒服?”杜修岚摇摇头:“无事,心儿不必担忧。”随后继续低头吃饭。
姜倾苒微微一顿,随即脸颊泛起红晕,略显羞涩地启口道:“不过今日,本公主确实有件事情要宣布。”天策帝见状,眼中八卦之色愈发浓郁:“长姐所言之事,莫非与夜凛有关?”此时,刚至门前的沈夜凛正欲推门而入,闻言却顿住了动作,悄然收回了手,静静伫立于门外,倾听室内的对话。
姜倾苒羞涩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正是。”一旁的姜易展与天策帝坐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究竟是何事呢?”姜倾苒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今日,本公主在闹市上遭遇杜修岚的纠缠,幸得沈将军挺身而出,为我解了围,还教训了杜修岚一顿……”天策帝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追问:“然后呢?长姐接着说。”姜倾苒抬起眼帘,目光中透露出罕见的坚定:“本公主认为,沈将军不仅武艺高强,且重情重义,因此,本公主决定,要同他结拜为兄弟!”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姜易展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苒苒,你刚才说的是……?”姜倾苒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决:“本公主说,要与沈将军沈夜凛结拜为兄弟!”此言一出,姜易展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天策帝则忍不住嘴角抽搐。原来,她并非要与沈夜凛成双入对,而是想要结拜为兄弟。所以他刚才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门外,沈夜凛听到“结拜为兄弟”这句话时,不由得一怔,旋即怒极反笑。结拜为兄弟?他就知道,今日她在闹市中向他讲解男女结拜之事并非无的放矢。想不到自己一番英雄救美的举动,非但未能让她心动,反而将这段缘分引向了另一条岔路——结拜兄弟,他就该今晚即刻启程返回军营,他就不该来陪她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