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冰之后，两人来到西餐厅准备吃晚饭。
天色从淡金过渡到靛蓝，街灯一盏盏亮起，像有人在城市的边缘撒了一串细碎的星。
两人推门进西餐厅，暖光与冷气在入口处短暂交汇，带出一阵轻雾。
马子佳“这家餐厅环境很好诶。”
洪成成“很美是吗？”
马子佳“是啊。让人很有期待。”
细瓷餐具与水晶杯映着烛火，像湖面浮动的月光。
冷气从天花板缝隙静静降下，橙子指尖还留着冰场的余温，不自觉双手轻轻搓了搓——极轻，只一下。
下一瞬，子佳已侧头招手：“你好，可以拿条毛毯吗？谢谢。”
橙子怔住，睫毛扑闪两下，像没回过神。
洪成成“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才刚刚觉得到冷，你就知道了。”
服务员很快就拿来了毛毯，子佳起身，绕过桌角，站到她椅侧。
他先把毯子抖开，捏住两角，俯身——羊绒像一束暖云，从她肩头轻轻落下；随后指尖顺着领口，把边缘折进去一点点，既挡风又不掩住那条粉色吊带裙的细肩带。
落地窗外的夜色被水晶灯切成温柔的菱形，烛火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晃。
侍者刚把前菜撤下，空气里还留着松露与干酪的余温。
马子佳“你之前说你有来自潮汕的室友，那你对潮汕人是什么感觉呢？”
洪成成“嗯嗯，她是汕头人。怎么说呢，总体的感觉就是挺聪明的。然后体现在事情上，就是比较有实干精神。我室友她的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她还是自己不停地尝试做很多事情，思路也很好。”
马子佳“那你在深圳有听说过别人说，嫁人不要嫁给潮汕人。”
橙子没有皱眉，反而轻轻摇头，珍珠耳坠随动作晃出一弯冷光。
洪成成“没有，我是觉得，偏见都来自于眼界和认知的局限性。因为大家都说，潮汕人很会做生意，浙江人也被大家说很会做生意。我就在想两个的差别是什么，然后后来发现其实挺相似的。我爸妈就算是白手起家，各自做生意的。”
马子佳“我们家算是家族企业吧，到现在基本上四代同堂，然后每次吃饭都差不多是三十多号人一起吃，就是我爸她们会比较孝顺，也会教我们百善孝为先。”
橙子指尖在杯沿停留，声音轻却笃定。
洪成成“孝顺的人都比较善良。”
她说完，微微前倾，像把这句话亲手递到他掌心。
洪成成“而你，一看就是。”
子佳垂眼笑了。那一瞬，烛火晃过他的睫毛，像替他回答，
马子佳“谢谢。被你盖章的善良，有效期一辈子。”
马子佳“我妈妈是全职家庭主妇嘛，这么多年，其实她已经有一点和社会脱节了。然后最近几年我爸爸就会要求我们至少一周一次聚在一起开个家庭会议，大家一起分享一下最近都做了什么，我爸也会分享一些公司的事情。我爸爸会要求我妈妈也参与进来，在旁边听着。这样大家也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去分享彼此的生活。”
洪成成“真的可以看出你爸爸对你妈妈那种深沉的爱。”
马子佳“就对我妈那种孜孜不倦的爱吧。”
洪成成“尝一口这个，挺好吃的。”
马子佳“聊嗨了，都忘了吃。”
洪成成“因为我们之间的谈话，之前总是浅尝辄止，不太会有好好聊天的机会，然后上周我剪刀石头布又输了。重点是我一顿分析，清楚地分析了哪个礼物是谁的，分析完之后，剪刀石头布输了，我就最后一个选了。”
橙子简单地解释了上周约会选择的时候，她没有选到子佳的原因。
马子佳“你能猜到哪个礼物是我的。”
洪成成“很明显啊。”
子佳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子佳“谈恋爱的过程中，你喜欢是两个人黏一点的，还是喜欢以事业为主的？”
##洪成成“看两个人的意愿吧，就我没有去规划这件事情。”
马子佳“随对方的状态来，是吗？”
洪成成“是随自己的状态来。”
马子佳“就是看自己喜不喜欢？”
洪成成“看情况吧。如果他很累，已经忙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我这个时候硬要你陪我一起吃饭，这重要吗？但是如果说，你已经很多天没有按时吃饭了，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好好吃点东西，可能你的思路会好一点，那他不久陪你吃饭了嘛。”
马子佳“聪明的女人。”
洪成成“彼此彼此。”
水晶吊灯在身后熄灭，最后一缕烛火被侍者吹灭。
两人推门而出，夏夜的风带着刚剪过的青草味，一下子扑到脸上。
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重叠在一起，像两条偶尔交汇的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