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暖灯像一盏低悬的月亮，小米粥在瓷碗里冒着细白的雾。很快，清清就做好了小米粥和蒸蛋，亲自端到了餐桌上。
黎清“好啦，快吃。”
Simon端起碗，忽然低头研究那层金黄的表面：
陈思铭“这个是手抓饼吗？”
黎清愣了半秒，“噗嗤”笑出声——原来忘了给他勺子。
她转身从消毒柜抽出一支白瓷勺，勺柄还带着烘干后的余温。
黎清“你击中我的笑点了。”
黎清“好吃吗？”
Simon舀了一勺，蒸蛋在他舌尖化开，像一团柔软的云。
陈思铭“超级好吃。”
玄关处忽然传来拖鞋趿拉声。大雄揉着后颈晃进来，目光落在餐桌角落那本硬壳影集。
陈业雄“这谁的书？”
黎清“我的。”
黎清话音未落，大雄已经翻开扉页：
陈业雄“巧了，我也有一本。”
黎清“真的？诶，还有一本中文版放哪了？”
Simon的勺子“嗒”地搁下。他几乎是弹起来，几步跨到书架前，把《王家卫作品合集》中文版抽出来，像护着什么珍宝似的抱回房间。
大家也知道了Simon今天胃不舒服。
客厅里，橙子正盘腿敲电脑，抬头问：
洪成成“药箱里有治肚子疼的药吗？”
陈思铭“额，只有藿香正气水。”
他晃晃玻璃瓶，褐色液体在灯下晃荡。
洪成成“万能的，喝一支？”
陈思铭“我越喝越反胃……没事，明天就好了。”
话音落地，玄关处“咔哒”一声轻响。
清清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只剩一双拖鞋歪在门口。
十五分钟后，单车链条声碾过石子路。她拎着白色塑料袋回来，额角沁着细汗，径直穿过客厅。
黎清“Simon，你跟我过来。”
不等回应，她已转身。
然后清清就引领着Simon去了厨房。
黎清“我想不通——”
她开口，声音低却带着火星，
黎清“你照顾所有人的时候，就那么周到；轮到自己，就连‘痛’都要打折？”
Simon站在两步之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系带。
陈思铭“有些人是蜡烛人格，烧自己才能亮。”
他抬眼，笑得有点轻，
陈思铭“天使不都这样吗？”
这时候Simon也注意到了意识到这是清清给自己买的药，想伸手去拿，清清避开了。清清没笑。她低头拆药盒，Simon这才注意到清清手里的药盒，他伸手想接，黎清手腕一偏，药盒落进自己掌心。
黎清“我就是生气。”
她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却更烫，
黎清“你胃抽搐一整天，却连吃药都嫌麻烦。你把所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独漏掉自己。”
Simon的喉结动了动，像咽下一句辩解。
陈思铭“真的不算太痛……”
尾音淹没在黎清抬眼的瞬间——那双平时盛满笑意的鹿眼，此刻蒙着一层潮湿的雾。
她低头抠出一粒白色小药片，摊在掌心递过去。
黎清“一天一粒。如果现在还疼——现在就吃。”
语气是医嘱，动作却是命令。
Simon伸手拿过药片，清清已经转身倒水，玻璃杯“咚”地放在他面前，水面晃了晃，映出她紧抿的嘴角。
他咽下药，温水冲淡了舌尖的苦涩。
黎清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确认药片确实滑下去，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口气像一根绷了一晚上的弦，终于松了。
黎清“好了，天使先生。现在去睡觉。明早如果还疼，我绑你去挂点滴。”
Simon垂眼看着她——
她耳后的碎发因为骑单车被汗黏住，领口还有夜风的凉。
他忽然伸手，指尖在她腕内侧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像确认体温，又像道歉。
陈思铭“清清，谢谢。”
声音低到只有冰箱的嗡鸣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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