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你到来之前似乎刚讨论完案情,资料铺陈在桌面上显得有些凌乱,还未来得及收拾整合,见状,你顺手就帮他们整理些不重要的资料,就此归纳在架子上,直到看到一份笔记。
冰d,金属气味。
笔记上的一行字被你收入眼中,电光火石间,你脑中划过无数碎片,初至哈岚时出租车上的奇怪金属味,下车时姜小海奇怪的话。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出租车与冰d的运输脱不了干系,姜小海显然也是知情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你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惨白地向后倒退几步,被身后的椅子绊得后仰。
有人握住你的小臂,将椅子踢到一旁,你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冽的气息将你环绕,你捂着胸口想要喘息,艰难地仰起脖颈,眸中不自觉噙出泪。
顾一燃见你如此,瞬间了然,竟从口袋中取出塑料袋来,娴熟地覆盖在你的口鼻处。他紧蹙眉头,神情间忧色深重,紧握着你的手也同样在微微颤抖。
在如同溺亡般的窒息感中,你从他的体温中不断汲取着温暖,以此来缓解冰封般阴冷的身体。
姜小海既然知情,那他又是否深陷其中呢?
这些问题通通都没有答案,此刻你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向他透了所有底,可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身际永远都罩着一层厚重的雾,他似乎没想让任何人看清。
一种浓稠到几乎无法化开的悲伤如水似的将你淹没,那滴泪最终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顾一燃在不知不觉间已与你十指相扣,紧紧扣住的力度让你从失重的溺亡感中幡然醒悟,被寒流拦截的春天终于降临,你慢慢和缓下呼吸。
“怎么了?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待确定你彻底恢复后,顾一燃双手握住你的肩,扶着你坐在椅子上,蹲下身与你平视,将垂落在你脸侧的发丝捋至你耳后,柔声问道。
你看了眼手中被攥得皱巴巴的笔记纸,深吸一口气,抬眸间带着丝迟疑。
“我来哈岚的出租车上有莫名其妙的浓浓金属味,会和你们的调查有关吗?”
守在你身后的郑北闻言,神色愈加凝重,大抵也是没想到他们运输冰d量之大,竟连普通乘客都能闻得出这样强烈的气味。
“我们已经查到这儿了,马上就快收网了,你是因为这个担心?”
郑北俯下身想去看你的表情,另一只手已经环上了你的肩头,他显然不信你是因为这件小事才失控得病发。
你摇摇头,低垂着头,用长长的卷发遮住惘然的眸光,闷闷不乐地提出疑问。
“姜小海……他涉案多深?”
顾一燃抓住你手的动作微微收紧,郑北握住你肩的手也是如此。
“他是义风出租老板秦义的干儿子,不过根据目前的调查来看,他应该并没有接触到核心部分,秦义没让他沾手这些。”
顾一燃耐心地替你解惑,落在你脸上的眸光驳杂得像是深夜漆云,只带着捧微弱的月光。
“不用为不重要的人过度分散注意。”
顾一燃抚弄着你的发丝,温柔极了,透过他镜片反射的浅蓝弧光,你只觉得他应当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愉悦。
“老舅你终于来了啊。”
随着张雪瑶惊喜的叫声响起,你分散了心神,看向门口,郑南拿着从后厨冰箱里取出的蛋糕,抱着一大箱装饰用品的辛铁钢紧随其后。
“不说这些了,怎么样,够隆重吧?”
你和顾一燃同时陷入错愕,他应该也没想到大家会如此郑重地对待这个非整岁的小生日。郑北眸子透亮,邀功似的话语并不让人生厌,反倒温暖至极。
赵晓光、张雪瑶、丁国柱和郑南吵吵嚷嚷地用箱中彩带布置着整间办公室,辛铁钢就坐在一边笑看着。
你被这欢声笑语所感动,心中的阴霾散去了几分,自告奋勇地也想去帮忙。
在下边指挥丁国柱贴彩带的张雪瑶闻言,立马转过身,按住了你要起身的动作,听到你话的赵晓光扯着嗓子喊道:
“小满你和我燃哥今天都是寿星,就搁那儿坐着就好啊,别客气。”
“是啊,小满你才恢复过来,刚可把大家伙儿吓坏了。”
“就你话多。”
站在梯子上的丁国柱回过头,刚说完话便被张雪瑶捅了下后腰,连连叫痛。
张雪瑶很细心,许是怕你会因为这番话而难过,并未让丁国柱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这里好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你轻抬起嘴角,眸中也跟着染上淡淡的笑意。
—
吃饭时顾一燃被起哄着表演节目,他下意识看向你,像在征求你的意见似的。你对他扬起笑容,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着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我也从来没听过你唱歌呢,哥哥就满足我一下吧。”
他忽然侧过头与你对视,下巴轻轻擦过你的嘴唇,气氛猝然升温,你怔愣着捂上唇,被他在起身前捏了捏掌心。
出神的间隙,你并未注意到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郑北眸光逐渐幽深。
顾一燃唱的是《友谊地久天长》气氛很好,几乎所有人都在跟唱,你笑着打着拍子,感到一股落到实地的温暖感受。
或许哥哥也并不想离开这里。
腰间忽然被郑北伸出的手臂圈住,你未来得及敛下笑意,回过头仰望着他。你像是被太阳拥抱住了,在他炽热的眸光中融化。
“让我们亲密挽着手 情谊永不相忘”
恰到好处的歌词,他定定地盯着你,燃烧着的温度似是要将你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