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到百草萃的事,宫远徵的伸色是肉眼可见的沉郁了下来。事情不是他做的,却被没来由的泼了一瓢脏水,换谁谁的情绪都不会太好。
宫远徵“若宫子羽把罪名往我身上安,那他这个执刃就是真当的昏了头了,呵。”
宫远徵冷哼一声,厌恶的情绪直白显示出来。宫门估计只有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新任执刃表现出不满了,这也合他的性子。
花黎看着宫远徵的小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指尖点点他的眉心,嗔道
花黎“你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稍稍收敛些,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宫远徵“事实本就如此,姐姐…”
宫远徵低声反驳,他左右就是看宫子羽不顺眼。
花黎“好好好,我不讲你,今天呢就到这,我先走了,要早点休息啊。”
花黎无奈的顺着宫远徵的意思往下说,简单结束了话题,转身朝屋外走去。宫远徵则跟在身后。
宫远徵“姐姐我送你。”
一出药房里间,花黎就看到了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宫尚角。他一手端着一盏茶,一手拿着花黎的狐毛披风,一看便是在等花黎。
他当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直接说道
宫尚角“喝杯热水再走吧,屋外有些凉。”
语必,上前将手中的茶水往花黎那送了送,温声又说
宫尚角“刚烧好的水,放了一会,温度刚刚好。”
宫尚角看向花黎的目光是那么那么温柔,温柔的让花黎莫名的有些慌乱,她下意识的回避了宫尚角的视线,走上前,其实也不需要她走,宫尚角自己就会来到她身边。
花黎被这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夹着,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习以为常了,她的一左一右他们常在。
花黎接过茶杯看了一眼茶汤,茶汤澄澈的像是白水,闻着也像,花黎尝了一口,嗯,白水里应当加了些甘草,尝起来带着丝丝的甜,刚好的去掉了方才嘴里的那几分的苦涩,宫尚角用心了。
一饮而尽,宫远徵接过茶杯而宫尚角则打算帮花黎穿上狐毛披风,但被花黎伸手拦下拒绝了,自己接过了披风。
两人的手指相触,花黎只觉得指尖片刻温热,她心尖颤了颤,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奇怪到让花黎轻轻皱起了眉。
宫尚角则没有坚持,如无其事的收回了手,看着花黎自己穿披风,他单手负于身后,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抖了抖,渐渐又握成了拳。但他面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眼里闪着光,只是这光有些黯淡了。
不出意外,明日,他该要选一个女子,娶会角宫了……
宫尚角这样想着,花黎也是,他们意外的默契。
花黎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在看到上官浅身上的那枚玉佩时就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了,懵懵懂懂,恍恍惚惚,不知…不知…不知……
她活了两世,但没有一个爱人。
她前世为公主时,学琴棋书画,刺绣插花。而后成了长公主,学的又都是权谋国礼。这一世就更纯粹,机关、刀剑、鬼毒。还当真不知道喜欢。
后来,花黎明白了此时的自己的复杂的心,但那会,他们已经错过许多年。
花黎一边为自己系着披风,一边笑着对宫尚角说
花黎“你有心了,我自己来,只是染了一次风寒,到也没有废物成衣服自己都不会穿的程度。”
花黎解释着自己的回避,穿好披风后做最后的叮嘱
花黎“行了,我一会和金泽一块回去,不用你们送,尚角你和远徵一块回徵宫,今天晚上把他看住了,别老往这里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着宫尚角说完便又转向宫远徵
花黎“听到没?别每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也是为你好。”
宫远徵“我没有……姐姐。”
花黎“走了。”
花黎没听宫远徵的嘀咕,在两双炙热视线的注视下漫步离去,她步子走得快,没多久就消失在兄弟俩的视线里。
宫尚角“你方才藏了什么东西。”
在花黎走远后,宫尚角就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宫远徵犹豫片刻,他知晓宫尚角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问这样的问题,定是是看到了什么。
既然宫尚角可能知道点什么,宫远徵也就没把握能瞒住自己的这个厉害的哥哥,于是只能承认,从袖口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来。
宫远徵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一旁,展开纸张,上面的列着几位药材,药材的名字看起来就很不同寻常。
宫尚角不懂医理,但上面的一些药他倒是知道,全都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他微微皱眉,神色沉了下来
#宫尚角“出了什么事。”
宫尚角脸色很不好,连带着周身都是一片压抑,他怀疑这药方极有可能和花黎有关。
花黎内力深厚和他不相上下,甚至要盛过一筹,既如此,有着如此内力护体的花黎却轻易地受了寒,还因为一场简单的高热而昏睡了一天,要知道,这可是在医药天才宫远徵的精心救治下的结果啊。
宫尚角起初也只是忧心过的,怕花黎高热不是简单的因为受了寒。但宫门事变,老执刃身生死,宫远徵对外的消息又是病由心生,是伤心过度劳累所致,加上宫尚角对于宫远徵的信任便没有去细究。
但当宫尚角看到这张宫远徵不愿意让花黎看到的药方时,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花黎,且越想越坏。
都已经到了让宫远徵对自己撒谎的程度了,要是真的事关花黎,那不可谓不严重。
宫远徵面色严肃,眉毛也紧紧的皱起,他听明白了宫尚角问话里的真正意思,知道他猜到了花黎身上,却摇摇头
宫远徵“我也不知,就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