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宫远徵亲手做了药膳端去了花黎那。
花黎昨夜睡的不好,随意簪挽的头发松松散散,但依旧美的让人晃眼。
花黎五官总体上偏温柔,只是一双上挑的凤眸让她柔和的脸多了些锐利。但花黎最擅藏锋,平时看人,总是微笑盈盈,眼里瞒是细碎的和善,带着平易近人的感觉,但实际如何,在此就不多说了。
花黎一手支着头,一下又一下的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倒不是味道不好,只是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但奈何被宫远徵一眨不眨的盯着,说什么都要喝下。
又搅了几下,花黎实在是受不了的把碗一推,皱着眉,难得的有些孩子气。
花黎“真吃不下了,能不能不吃啊。”
花黎坐正了身子,看着宫远徵,长长的眼睫忽闪,把宫远徵看的红了耳尖。
粥里被他偷偷加了疗养的药材,加的很隐蔽,花黎医术远不如他,也只当这是药膳,不会多去怀疑什么,所以为了花黎的身体,这粥是一定要吃的。
正当他不知道要拿花黎怎么办的时候宫尚角来了。
他换了一件深蓝的常服,但花黎打眼一瞧他就知道他当是一夜未睡,习武之人,一夜不眠影响不大,又何况是常年不怎么好好睡觉的宫尚角。
如今他刚回宫门不久,宫门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自是没什么空闲的。只是没想到,一早竟来了她这。
宫尚角一进屋子,宫远徵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叫了声哥。
花黎则依旧坐着,微微抬头看他,情绪没什么起伏,待俩人坐下,宫尚角倒是先开了口
宫尚角“昨夜匆忙,一些小东西没时间给,现在便送来了。”
每次远出,不论多忙,他总是惦记着给花黎带些小玩意的:衣服首饰,吃食玩具,古玩书籍,杂七杂八。
倒不是他不用心,只是花黎确实对这些感兴趣,她虽长得似仙人,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但实际上,两世加起来,她去百姓中间,那热闹地,实在是少,所以爱这些俗物。
正因为这样的喜好,这么多年下来,东西积的都要数不清。
花黎“你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不是说好无需再送了吗,我这的库房是真真快装不下了,而且许些东西我都不怎么用,可惜的放在那落灰。”
宫尚角“库房装满了可以再建,东西也不一定要用,落灰归落灰,你有归你有。”
宫尚角眼带笑意的看着花黎,情难自禁的吐出这类话,而后似觉得不妥,有些太亲密,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花黎笑着止了嘴。
花黎“行,那我留着,当是给你攒的嫁妆,待你娶妻,打点一下,给你撑场面。”
花黎扬唇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看不见眼底的颜色,就这样打趣似的,和他划分了界限。
莫名哀伤。
宫尚角敛了神情,嘴唇上下碰触,半字未吐。
不出意外,今日他就要择选新娘,他们早就没了可能,又怎能这样没有分寸的说话。
宫尚角“…远徵叫你一声姐姐,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一些小东西而已,你喜欢,自然是得让你有的,也不必再还,我若想要,大抵再去寻,不是难事。”
花黎“好叭,那我就勉为其难喽。”
宫远徵一直在旁看着没有插话,但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但他并未多想,心念念要让花黎和粥,便轻声提醒
宫远徵“姐姐,粥冷了药效就不会那么好了。”
宫尚角闻声视线终于从花黎身上移开看向了那碗粥,心下了然。
宫尚角“是味道不好吗。”
花黎看了看这兄弟俩,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小小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再重新端起碗,继续奋斗。
粥一喝完花黎就默默的示意春水端来了甜水,压着嘴里的药材味。
宫尚角今早来花黎这,也不全是为了送东西,昨夜忙的不止他自己,宫子羽那也是热闹。
假百草萃的事被人设计,嫁祸给了宫远徵,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解决的头绪,于是宫尚角就想着和花黎商量商量对策,防止宫子羽降罪宫远徵。
三人交谈着,聊了许多,直到长老殿的传唤。
花黎饮尽杯中的最后一口甜水
花黎“怕是择选新娘的事,尚角,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宫尚角指尖摩挲着茶杯,为自己续了一杯已经冷掉的甜水,起身告辞,或许是喝了甜的缘故,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细微的沙哑。
宫尚角“那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离去,在脚步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宫远徵突然看到了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问了一句
宫远徵“咦?那颗月桂树怎么看着这么不好,难不成这几天受了冻了?”
说着起身走到窗边细细的看,毕竟这是他哥哥送给花黎的树,他自是要重视。
花黎“或许是我的院子不适合他。”
是他不是它。
宫尚角离去,没再回头。
宫远徵“这颗月桂长的这么好,又怎么会不适合,怕当真是最近太过动荡,影响了它。”
宫远徵“不过……我瞧着,不像是冻的。”
宫远徵“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宫远徵摘了一片叶子,一边研究一般说着,看花黎不回话,便转身看向她,却发现花黎一直静静的看着门口,似有些出神。
那是他离去的方向
花黎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
花黎“我在想,像我这样连松树这样好活的都能养死,当初,是不是不该把这棵树栽到这。”
宫远徵走近,看着有些不对的花黎,宽慰道
宫远徵“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想,树能被姐姐养就已经有天大的福分了,就像我,能被姐姐照顾,很开心,很幸福,我想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它们福分浅,不能长久而已。”
宫远徵“再说,那颗松树还不是被我给救活了。姐姐有我在,一颗树而已,好好看护,必定不会有事,就算有事,哥的角宫还有许多,姐姐若想要,烧着烤火都行。”
花黎看着宫远徵,动容的抚了抚他的发。
花黎“不必强求。”
因为那是她亲手下的毒,亦是亲手了结的缘分。
你说,为什么花黎理解这份感情理解的这么晚呢?
但不论早晚,两个各自有顾虑的人,注定没有结果。
哎
一个责任比天大
一个谨慎到封闭
怎么就互生情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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