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并不曲折,经过几天的商讨,才最终确认了下来。
花黎对组织的规划分为明暗两线。明的那方是她为宫门准备的,主要以武力为主;暗地里的则是主要收集情报。
沿用宫门收集信息的法子,再加上花黎的改进,短短两年时间,这两线的势力就发展的小有规模。
…………
腊月之际,小雪纷飞,大地银装素裹,凄清凛然。
一座无名山上坐落着许些安然的村居。因为将要除夕,街道上挂着红绸、灯笼,行人交错,一派热闹。
马蹄踏雪声由远及近,一女子身着烈焰红衣,高束的长发同衣摆一起随风而动,只可惜一方玄色的怖人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令人遐想。
此人正是花黎,或者是二十一岁的花黎,此时距离他她初创势力已过去两年。
她骑得很快,所行之处村民纷纷避让,一路畅通无阻。行至无名山峰脚下,花黎才堪堪慢了动作,沿着越发难走的山道,穿过密林,行至位于山峰最高的一处宫殿前。
此处宫殿内外皆有高阁,高阁之上无名山峰尽收眼底。
四周无人,但花黎翻身下马后,就不知从哪走出的人不肖花黎言语就熟稔的默默把马牵走。
花黎踏上殿前石阶,厚重的门随之由里被人打开,入目穿过长长的过道就是硕大的平地。平地周围环着廊道,平地之上有人在静静扫雪。
花黎接过有人递上一直准备着的红纱帷帽,带好后才在那影影绰绰的红纱之下取下了那个玄色獠牙犹如恶鬼的面具。
围帽长至腰迹,隐去她的面容,却又不影响她的行动,内力外放,护住被风吹动掀起的红纱,如此便直直的向里走去。
这两年时间花黎常在宫门之外,靠着极深的实力,把情报组织的名声打出去。打斗刺杀,所历繁多,这使她成长迅速,实力越发不俗。但花黎为了避免暴露就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没人见过她的样貌,包括这座山上的宫殿里的人。
花黎所行之处,众人皆垂头行礼,无人出声,院里静得只剩风啸。
她穿过前堂平地,行至正殿,殿里燃了炭火倒不显得冷。
花黎一进殿,就注意到了角落里放置的一个偌大花瓶上插着的一根看起来很干枯的树枝,枝上却有着几片绿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看出主人很是爱护,因为那个大花瓶,花黎要是没记错的话,应当是个古董,有个几百年的历史,价值不菲。
这花瓶明明应该好好待在柜里收藏,现如今却被人拿出来种了东西,倒是有些特别。
花黎视线没在上面多做停留,坐下后不久就有人进了殿里,花黎坐于主座上,略高于来人。
来人是一个清朗俊秀的男子,是花黎在宫门之外挑选的人,并把他重点培养成了管事,平日她不在组织里,这个男子就代她管理事务。
他武学天赋一般,实力也差,甚至连在外扫雪的下人都不如,但他为人聪明,忠诚,这两点极其可贵。再加上他又为组织开拓做出了不少贡献,由此他才能以低末实力,在组织里站稳了脚跟。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他长得很合花黎眼缘。怎么说呢,一见如故?又不太像,说不出来,所以花黎就归结于合眼缘。
花黎将事情交付给他,他的能力真心很出众,基本上所有事情都能处理的有条不紊,甚至分外的优秀,所以有了他,花黎就顺理成章的当了个甩手掌柜,慢慢减少了出宫门来组织的次数。而在这次的临近除夕快马出宫,则是为了要杀一个人。
花黎“消息确认了吗。”
花黎声音被刻意压得低沉,隐去了自己原本的音色。
阿生“是的,主子多方核对后,确定今晚无锋刺客,四方之魍的其中之一,寒衣客。会出现在李家镇。”
阿生恭敬的回应,他一家六口被无锋灭了门,花黎是在死人堆里发现苟活的他,那时他身受重伤,按理他不应该还活着,但或许是因为实在不甘,仇恨使他意志坚定,硬是留了一口气,活了下来。
救活后花黎问他姓名,他却因为这举手之劳说:死后无姓,只名为生,为仇而生,也为主子而生。
花黎没去多管,他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愿意去为自己做事,就去做,只要他真心相待,一切就都好说。当然他若是日后想要离去,花黎也不会去强留。
阿生,阿生,还是要为自己而生才好。
花黎片刻又多问了其中细节与组织近况,正商谈着,就听到一道朝气略带稚气的声音传进了殿里。
若风“生大哥!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大鱼,今晚喝鱼汤行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生听得眉头一簇,觉得在主人面前太过失了规矩。
殿门被一脚不轻不重的踢开,来人却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须发斑白,瞧着六七十岁的样子,但声音却是个稚气少年。
花黎隔着帷帽,看着明显看到她就马上变了脸色而惊慌行礼的人,勾唇一笑,有些忍俊不禁。
这位童声老者也是她组织里的人,是个如今不过十六岁的少年,精通易容之术,名叫若风,像风一样,和他洒脱阳光的性子很是相配。
他这副打扮就是易容之后的样子,其实无名山脚的村落里吧,七八成都是组织里的人,二,三层,则是逃难来寻求庇护的普通百姓。因为受到组织的恩泽,也就算是半个自己人,平时也会帮传一些不紧要的消息。
话归正题,那会易容术的少年正躬身低着头连拿进殿来的鱼都没有顾及,任它在地板上挣扎。
若风“主…主子,属下下见过主子。”
若风性子跳脱,属于是人后小霸王,虽然和阿生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下他们相处不错不怕人,但似乎挺怕花黎的,此刻语气也因为害怕而结结巴巴。
花黎“嗯,不必多礼。”
花黎低哑着声音让他起来,随后又站起身慢慢走到两人身边。她素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礼仪。
走近了,花黎仔细看了看若风带着人皮面具的脸,隔着帷帽花黎看不真切,便直接上手去摸,他也不躲,当然也是不敢躲。
花黎按照特定的手法去寻面具的破绽,好一会才撕下了这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衰老面具之下的是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若风生的很好看,身上稚气未脱,有时能让人觉得像是女孩子,所以他一般不轻易露出自己的脸,也讨厌别人夸他漂亮。
花黎摸索着手里的人皮面具,他技艺又精湛了不少,一般人是绝不可能轻易揭下,就连花黎得了若风教导后,知晓他做面具的习惯,也摸索了好一阵子,可见他的厉害。
花黎想着,拍了拍他佝偻着身体,不吝啬的夸赞。
花黎“不错,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