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黎知道自己还是失控了,又不住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话题从没有意义的发泄拉回正轨。
花黎“为什么不让我动上官浅。”
在得知宫远徵出事的缘由与上官浅有关系时,花黎就派人去控制上官浅。但却被似乎是一早就料到的宫尚角的人拦住了。这也是方才金泽告知的花黎,连带着此事的所有始末。
宫尚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花黎“我做事,向来不需要什么理由,你是远徵在意的人,我不动你,但是她只是一个外人,你为什么……”
说到此,花黎愣住了,停顿了几秒。
花黎“你喜欢她。”
她眼里带着疑惑,又似乎还有些委屈,又问了一遍。
花黎“你喜欢她吗?”
宫尚角的喉结轻轻滚动,他看见花黎眼中的水光,想开口却一时失语。就在这迟疑的刹那,花黎已经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连连后退。
花黎“可就算你喜欢她,你也不能因为她而失去你应有的理智与冷静。”
宫尚角立刻追上前去,伸手想要抓住花黎的手腕,却被她狠狠甩开。但他不顾她的挣扎,执拗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宫尚角“我不喜欢她,花黎,我不喜欢她。”
他的声音又急又沉,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失了智般将自己几十年都没有说出来的话,不管不顾的倒了出来。
宫尚角“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寻她的眼睛,泪水在他素来平静的脸上滑落,语气近乎恳求:
宫尚角“你看着我,阿黎,你看着我,阿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只爱你。”
花黎“你疯了!宫尚角。”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宫尚角的脸偏向一侧,脸上瞬间浮现出淡淡的红痕。他维持着偏头的姿势怔了一瞬,转回头时,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痛楚。
花黎含泪看着他,发丝有些凌乱。忽然,她笑了出来。只是这笑极尽悲伤。
花黎“宫尚角,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性子。我讨厌虚伪,也不会喜欢将我排在第二位的人。只要你还是宫门的角宫主。那我选择的,我喜欢的,从来就不可能是你。”
话音落下后,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余宫尚角骤然沉重起来的呼吸。
宫尚角的身体在她的话语中一寸寸僵硬,那双总是深不见底、掌控一切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寒潭,剧烈地晃动、碎裂。
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清她,也像是终于听到了早已预知的审判。
宫尚角“你……”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碾磨出来,
宫尚角“你说什么?”
花黎“我说,”
花黎迎着他破碎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尽管眼中水光潋滟,语气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花黎“只要你还是宫门的角宫主,需要将宫门责任置于首位,那我选择的,我喜欢的,就绝不可能是你,宫尚角。”
花黎“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天下,也容不得分享和排序。我要的是独一无二,是毫无保留的首选。你,给不起。”
宫尚角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那里面没有赌气,没有试探,只有一片冷寂的清明。
他忽然又上前。
宫尚角“如果,在我眼里,你比宫门比所有人都要重要呢。”
花黎似乎被他的话震惊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宫尚角“给我点时间,好不好,阿黎。”
他一点点的靠近花黎,眼里擎着泪,语气极度的小心翼翼,态度卑微。
宫尚角“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花黎坚定的立场都有些动摇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尚角。
不,她应该见过。就在十年前,他的父母胞弟皆亡。他孤身一人,坐在执刃殿里,听着她详细说明他亲人死亡全过程的时候。
花黎不由得想。
她为什么会喜欢上宫尚角?
或许是他寂寞独坐,风吹衣玦。
或许是他遥遥与望,月色缱绻。
或许是他御马而归,夕阳无限。
或许……
可是,宫尚角是早知道她这只要唯一的性子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每次归来,还要给她带独一无二的海珠,给她明显的偏爱,给她温柔……
花黎不明白。
既然他知道自己不会选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好到自己想违背这个原则。
他这样。
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