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气却是选择将愤怒按下不发,这一刻愣住的不止一人。
滕翳纱低着头避开了吴邪的眼睛,凭感觉去抱对方。
看有人靠近吴邪下意识便是往后躲,躲到一半他又僵硬停住,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全凭另一人施为。
一个刻意纵容,一个肆意放纵,本该对对方的亲近全盘接受,就算不是享受,也不该有那样的抗拒。
滕翳纱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吴邪不愿意接受,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又能怎么样,为什么不可以?
她并不觉得她在吴邪心里有多重要,不是珍视,那就只剩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和抗拒。
可是这样私密的事又会有谁知道,在情事上谈利弊更是个笑话。
抗拒吗?她不觉得。所以吴邪,是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吗?
与滕翳纱的疑惑不同,吴邪更多的是觉得失控。
为一个人降低底线只有零和无数次,他对她纵容太过,以至于就连他都沉浸其中,可这是不对的,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不对的。
错了。
滕翳纱并没有抱到她想要的人,他的衣角擦着她的指尖飘过,她没有去够那片衣角,任由它流云似的飘走。
磨合从来难熬,无从躲避,更无处寻理。
他们不是什么天作之合,也不是什么一体双生,没有天生的姻缘牵系,想要更加贴近磨合无可避免。
狭窄的空间内仿若真空,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就连激动时可能会有的喘息声也找不到丝毫痕迹,在这里,有的只是沉默的拉扯。
是谁的底线在被撕扯,又是谁在沉默着退让?一切不得而知。至少在分清这份感情之前,谁也找不到退路,谁也没有生路。
寂静蔓延,徒留情丝无限,无依无凭,无系无牵。
...
飞机落地,换了越野前往黄沙遍野之地,奈何时运不济,行致半路突逢尘暴,直面黄沙漫天,伸手不见五指。
面对这近乎无望之境,滕翳纱面色不变,只有那双眼里透出的兴奋显示着她那份非比寻常的无畏疯狂。
“吴邪。”
“嗯。”
一问一答紧密相连,不存一丝迟疑,两相情愿,于沙漠的风中交付信任。
下一秒,暗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出,如一柄黑色利剑于黄沙出鞘,斩幽冥于碧空。
一声轻笑伴着晴空扫尽余尾风沙,骤然之间一片透红海子映入眼帘,伴随着一声声欢呼跃然心上。
“呜~”,滕翳纱放缓了车速,在海子边慢行欢呼,吴邪笑着侧头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
...
因是跟着考察团一同出行,目的在于考察,像这种肆意玩乐的自由时间可遇而不可求,能在枯燥乏味的行车途中有过这样的经历已是惊喜,再求更多似乎过于贪心。
滕翳纱安静了一路,直到天色渐晚,残阳西落,奔走了一天的车队才停下了脚步,在一处淡水海子边安营扎寨。
相较于需要跟考察团和随行护卫的军队打交道的吴邪来说,只是挂了个名的假冒伪劣版摄影师,滕翳纱和黎簇就要闲得多。
二人坐在沙丘上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他们心里一点欣慰和安然都没有,只有满满的枯燥和厌烦。
沙漠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也真是难为吴邪这么能忍,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黎簇看着远处忙碌的吴邪撇了撇嘴。
都说旁观者清,事实也确实如此。
有滕翳纱这么一个恋爱脑打前锋,黎簇对吴邪别说什么复杂的情感,但凡他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小心思他名字就倒过来写,前面的错题教训就摆在他面前,他实在是没什么自虐的癖好,玩不了这样纠结纷乱的爱恨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