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大堂内。
“我们今天就要去往教廷了,准备好了吗?”关山砚温雅笑着问。
“不用太过紧张,见到你,长老们自会知道一切。”
“嗯,我并没有紧张,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是吗?。”宁淅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年轻朝气的面庞显得清冷沉静,一双柔蓝色的眼明净无波。
“那我们上车吧。”上前伸手指引示意。
“嗯。”
面前一个钢铁与木板组合成的长条形的列车,舱门在热气中开启,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厢入座。
车厢内十分敞亮,布艺的沙发,轻便的木桌,清晰的窗口和浅蓝色窗帘。
“饿了吗,我让工作人员提前准备了些早餐,试试?”关山砚笑着掀起长袍落坐,伸手示意。
桌上摆放着一盘面包点缀着糖霜和小巧精致的山果,一旁是新鲜的热牛乳。散发着小麦香甜的热气,牛乳的丝滑奶味。
宁淅垂下眼看着桌上的早点,略微歪着头观察着。默然失笑,差点忘了,他已经不是意识体的形态,是需要用餐,来维持能量运转的了。
“谢谢。”礼貌致谢,感激他的好意。
从昨天启未进食的肠胃做出抵抗,体内能量慢慢消散殆尽,变得疲软。
他学着旁人的姿势生疏的拿起餐叉,食用起早点。
入口酥脆带着甜,混合着当地特有的山果果酱,中和了这个味道,甜而不腻。
牛乳入口即化,湿滑的热意,像是躺在云朵中的舒畅香甜。
“很好吃。”晦涩的动了动喉口,眼睛亮着微光,因沉稳压着的少年稚气流淌开来。
“你喜欢便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让他们备了常用的套餐,所幸你还算喜欢。”温和的笑意带着些许歉意与庆幸。
“劳烦。”看着他点了点头,柔蓝色的眼波纹短暂柔和,眼尾勾起浅淡的不明显的弧度。
车窗外,乡土的风景逐渐变为城镇建筑,再变为繁华的都市阁楼。
…
“到了,请跟我来吧。”关山砚笑着带着宁淅下车,走在前方一步左右指引道路。
“嗯。”颔首跟上。
辉煌殿堂,典雅的欧式建筑,圣泉喷涌,白金百合璀璨。
来往的信徒穿着圣洁雅致的服饰,朝圣殿堂,进行祷告。
肃然的,齐整的声音传播至整个光明殿堂。
中央台上站立一红衣主教带领祷告。
琉璃明窗,穹顶浮雕,灯烛虔诚。
关山砚带着宁淅上前,手指在空中勾画成一个特殊的符号向中央的神像致礼。
“愿我主安康。”宁淅紧跟其上,随着众人做了礼号。
“主教,我将这孩子带回来了,不负众望。”恭敬的致礼陈述,长袍迤逦一地,一派风流潇洒的气度油然映入眼眶。
“嗯。感谢你的付出。”红衣主教慈悲祥和的笑着,伸手扶握住他的手。
“孩子,感谢你的到来。你的选择对我们,甚至整个世界,都将产生莫大的作用。”红衣主教肃然的眼带着些许忧愁,又亮起些许亮光。
“主教。无妨,我总是要来的,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淡然诉说,带着些许敬意。
红衣主教长长叹息一声“孩子,你不知道你的到来到底为光明殿堂带来了什么。”
宁淅带着疑惑看着红衣主教:“为什么这么说?”
“太阳在晚上总是要落下的。”眼含深意,莫名的低沉的情绪。
“但太阳第二天也会重新出来,谁又能说明天的太阳不是今天的太阳?太阳只是太阳本身,意义是人修饰的情节。”
“或许你是对的,孩子。但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无奈笑着,眉心带着疲惫。
“所以便要放任自流?”忍不住加重一重语气。
“当然不是。对现在所言…最好便是保全自身。”主教看着殿堂外祈祷远去的教徒和逐渐西下的日落,感慨道。
“这样吗?”宁淅呢喃道,沉默片刻。
向红衣主教略微鞠躬退下,敛下眼眸中逐渐汹涌的涟漪。
“主教,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但不代表我愿意忍受,总要有人去打破这一切的,无论结局。
红衣主教看着宁淅远去的身影,收紧了手臂。无奈叹息:“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啊。”
…
宁淅经由教徒的指引来到光明殿堂的藏书室,慢慢浏览着书架上的书籍。
上前轻轻用手指触碰书本的册页,捻下一缕缕浅薄的灰尘。
随手拿下名为《世界图志》的书籍,抬手翻阅,勾勒着书目上的黑色墨水撰写的图稿。
其上记载了大陆上的古今历史,天文地理的大概发展。
(“在这片无名的大陆上我们的历史从远古荒野下埋葬的文字开始。
在我们饱受自然力量的掌控下,光明神迹降临,带来光明与希望,于此人们组建了光明殿堂供奉帮助我们的神明。
光明殿堂自成立以来以护佑天下人民为己任,为世界文明的各行发展垫下坚实基础,代代传承,直到如今。
然而从那以后,神明再未出现过,不见踪影,无人知其踪迹…)
凝眉看着这些文字,随即合上重新放回书架,思索着走出藏书室。
…
“你就是宁淅?久仰大名。”来人一袭白底金线绣纹袍,虽和教徒的服饰样式一致,做工却是天壤地别。
神色带着隐含的傲慢,端正的行了一个礼问候,俊朗的面庞带着笃定。
“不过无名之徒,倒是阁下抬爱了。”宁淅平静回,不动声色。
“听说阁下是关先生亲自带回来的,天赋极佳。我实在好奇难挨,便忍不住前来拜问,还请阁下勿怪。”似笑非笑的勾起莫名的弧度,抬手致意,袖袍掀起优美的弧度。
“不过泛泛之辈,不必过于挂念。
前来何意,不必敷衍。否则,恕在下无法奉陪了。”直白问,抬眼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回答。
“我是光明殿堂荣臻圣子,叫弗兰。”笑着介绍。
“如此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皇宫再见,希望到时候你还如现在这般,祝愿你好运哦~。”略微歪着头带着不明显的挑衅意味,弯了弯眼睛。
说完致礼渐行渐远,不在出言。
…
“皇宫?”皱了皱眉,摩挲着指节思索着。
环绕着光明的能量,白色柔软的花瓣悄然舒展开,向世界展示它自我的绮丽。
“燕岄,你在吗?”
“队长,我在的。你先等等…”声音细小急促,略微喘了口气,接着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宫那边发生了什么吗?最近一段时间。”停顿一瞬接着问。
“皇宫?没什么事啊?”思索着扣了扣手。
“只是,最近我好像要举办成人礼了。皇宫这边的话大概是…想要通过一些事来夺取主导权。
前段时间,我偶然听见了我的几位好皇兄和臣子议论了几句教廷的事,大概就是说内部矛盾之类的。”不断抚平着裙上的蕾丝褶皱条纹装饰,像是在掩盖什么
“队长…,我…。”燕岄的声音莫名低落。
“好了,我明白了。”宁淅无奈打断了她,
“想做什么就去吧,不用顾及我。这也是你自己将要面临的课题。”
“队长,我…我明白了。”语气逐渐坚定
能量断裂开来,宁淅揉着眉心思索着,澄澈平静的眼掀起波澜,拿出那枚怀表摩挲着。
“神明不知所踪,教廷两极分化,王宫虎视眈眈,思想界域改革的思潮…还真是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去源头一探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