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总算是来到公园,中间有棵大树,充满生命力的绿色叶片与这个城镇完全不搭调。没有一般公园具备的游乐器材,不过是个空旷广场添上一棵树与长椅的空间。长椅上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爷爷,把弄着自己的手。那头察觉到我的出现,瞄了我一眼,随后兴致缺缺似地,又将视线移回自己的双手上。
我走进枝叶的阴影下,土壤绕在树根的外围,原先有个花圃,只是花早已经全数干枯,被丢弃在这里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看来是完全没有人整理。
我从中找出一处看似能挖的地方,蹲下身子,将黑猫放到一边,伸手去翻土,土壤比预想的还要松软,偏低的温度与泥土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我的心情仿佛与土拨鼠同化,继续挖掘着。
手上几乎没有生病的状况。
绷带几乎被汗水侵染,慢慢松开。泥土随着搓鼻子的动作沾到脸上。用袖子胡乱地擦拭脸颊后,缠在脸上的绷带也变得更加凌乱,汗水接触发炎的皮肤,产生阵阵的刺痛。我咬紧牙关忍住痛苦,继续挖掘着。
挖出足够的深度后,我吐了一口气,将黑猫放进去,慢慢的覆上了泥土。最后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我并不明白这个动作的意义,但我知道这是对死去的生物最大的尊敬。
乌鸦叫声逐渐淡了起来,站起身准备回家,一阵晕眩感令我好几秒都没法动弹,等视野恢复正常起来之后,眨了眨眼睛,举步迈向归途。
一踏进阳光下,疲惫感瞬时袭来,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天。然而太阳仍是挂的高高的,照的眼前的石板不断的放出热气,全身都在痛,但我的身心却十分的满足。
艾莲这样一来,黑猫就此就能入土为安了。
当然我并不认定它能够回归大自然,也仅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想看到那么高贵的生物,最后死在冰冷的后巷里,被乌鸦啄食,被人们践踏。脸上带着微笑的漫步,被擦身而过的中年女性投以奇怪的眼神?我慌忙抿紧嘴唇,不过随后想到,令那名女性感到惊讶的是想必不是我的表情,而是我的相貌。止住脚步,重新看看自己的样子…
绷带松脱,衣服到处都是泥巴与血液浸染而成的不自然的污渍,双手乌漆抹黑,犹如偷溜出医院玩土的病人。
艾莲不好!万一要是被妈妈看到了,她会怎么想呢?我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为了能被妈妈爱着,明明是我自愿选择把自己绑在床上的…我…必须得做一个让妈妈省心的乖孩子才行,对,得在妈妈回来之前换好衣服才行…没关系的,只要把手和脚洗干净,再换好衣服…然后把绷带再缠回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肯定发现不了…
我急忙的赶回家,感觉与家的距离突然变得好的遥远,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跑到家的门前,我带着些受解放般的心境,打开了门,接着我直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