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听到午后的阳光在耳边啪叽一声冻结住。妈妈在家里,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与我四目相对着!
没理由啊,还没到妈妈回家的时间,怎么会?
哦,对了,这么说来,偶尔在极小的概率之下,妈妈会带着点心,提早的结束了工作,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艾莲的妈妈艾莲…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从没见过妈妈如此憔悴的样子,感觉背上一股凉意往下滑着…
艾莲猫,猫它…我把猫埋在公园…了…
妈妈用力紧皱着双眉…以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压抑着想哭的心情,拼命的挤出了笑脸…
艾莲嗯,有只黑猫死掉了…所以我把它埋葬在公园了…对,对不起,我擅自跑到了外面。但,但是呢,你看,我可以走路了呢。虽然会疼,但也不是不能够忍受的程度。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走路了…所以呢…我今后各种事我一个人也能做的…想帮忙什么的…
一边说着我愈加感到绝望,在我说明的期间,妈妈的表情从未一丝的心动。虚无的眼神,投射而来的视线,妈妈看的是我沾满泥垢的衣服,布满泥土的双手,掺血的双脚,眼中看的并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麻烦的带病孩子。
霎时间,我察觉到自己犯下了难以挽回的事,即便如此,我仍激进的编织着各种话语,试图取悦着妈妈,信号在我脑中交错流窜,下一个句子和词语,死命的想选出正确的话,但我很清楚,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明知道这样,我仍无法停止说话。
妈妈是爱我的,但那仅存于极端的平衡上,没有多余收入的家,高额的医药费…
艾莲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今天死掉啊?为什么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死掉啊?!
我怨恨黑猫,死者的敬意早已化成了憎恶之情,明明埋葬黑猫是我自己的意愿,脑子一片混乱,只想找个对象怪罪。
接着妈妈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装水的桶,开始清洗我的手动作一点也不粗鲁,与平时无异的谨慎,我满心焦急的凝视着妈妈,妈妈正微笑着,然而,那张脸却早已不是诉说这我爱我的那个妈妈的脸,
各种信号仍然在脑中冲撞,却没有给我任何的答案,就像坏掉的时针不停的旋转着。
那时感觉到自己似乎做出了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好像是要证明那种直觉是正确的一般——妈妈她再也没有回到家,没有留言的信,行李也就在那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