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今儿个真好看。”
铜镜模糊映照出少女青涩的脸庞，高高束起的发髻落下两绺遮住颧骨，淡淡的细眉下是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藏不住的笑意从眼里溢出，谢知予轻抿红纸，“这话说的，难道平日里的我就不好看吗？”
“诶呦瞧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儿。”银翠轻拍自己的嘴巴，纠正说：“殿下天生丽质，无论哪日都是漂亮极了，但今日却是格外光彩照人。”
“殿下！卫大人前来觐见陛下，您好准备起来了。”安插在前殿的小厮匆匆赶来报信儿。
淡淡的红晕染上脸颊，谢知予站起身转个圈儿，眼巴巴地问旁边的侍女们：“可还有哪里有不妥之处？”
“殿下就放一万个心吧，就是我们这些女子看了都馋得紧呢。”银翠笑着把外袍披到她身上。
这话倒不是夸大，谢知予的母妃本是宫里小透明，不曾想生了个公主把两人的基因优势发挥到最大化。同样是小鼻子小嘴儿，却比其他小主子精致漂亮许多。
陛下爱子，其后就是这位安平公主。
到底是小孩心性，得到夸奖的谢知予勉强压下嘴角，只带了银翠去卫大人必经之路上制造偶遇。
刚从陛下那出来，没走几步就顿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公主殿下，卫昭眼下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谢知予脚都麻了，还硬要蹲着凹造型。
“银翠，卫大人怎么还不出来啊。”她胡乱拨动路边小花，有些不耐。
银翠瞥见红色官袍，连忙压着嗓音说：“殿下，来了来了。”
谢知予还没反应过来，阴影自上将她笼罩。清冷的嗓音如夏日里的薄荷冰，让她不自觉揉了揉耳朵，“臣见过安平公主。”
她心下一惊，仓促间直起身子却眼前一黑，不受控地向前跌进个宽厚的怀抱。
银翠知道这是殿下的老毛病，有条不紊地从兜里掏出个蜜饯塞到她嘴里。
吮到甜味儿，谢知予逐渐缓过神来。
“公主殿下还想抓着臣的衣服到几时？”
卫昭的语气并不算好，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谢知予只能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她忽地仰头，亮晶晶的眼眸里装满了卫昭的身影，“谢谢你卫大人。”
卫昭垂眸看着她，被睫毛遮住的眼里酝满了谢知予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鼓足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谢知予轻轻推开他的怀抱，拽着银翠就跑。她怕再留一会儿，自己喜欢卫大人的心事就会被他发现。
可她却忘了，喜欢一个人是从眼睛先开始的。
卫昭在原地驻足许久，官袍上不自然的褶皱和残存的馨香无不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藏在袖袍下的手无意识地捻了捻，待落叶拂过帽衫，静谧的空气宛若无人来过。
—
“你说安平公主和卫昭？”梁王眉头轻蹙，执棋的手顿了下后毅然摁在为数不多的空格处，被动的局势瞬间化解。
只是，这前后两条路，哪条才是最优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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