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灯光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洒在宾客们昂贵的礼服和珠宝上,营造出一种虚幻的奢华感。许佳站在入口处,不自觉地抓紧了刘耀文的手臂。
"放松点。"刘耀文低声说,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捏了一下,"就跟上次一样,别乱跑。"
许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她今天穿了一条正红色吊带长裙,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修长的腿线,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细跟高跟鞋。发型师将她的长发烫成大波浪,一侧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的钻石耳钉——刘耀文上周送给她的礼物。
"耀文!"马嘉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穿着一套黑色燕尾服,领结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许佳时明显亮了一下,"许小姐,你今天...令人惊艳。"
许佳礼貌地微笑,"谢谢,马先生。"
马嘉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转向刘耀文,"拍卖马上开始了,李会长在找你。"
刘耀文点头,转向许佳,"你去休息区等我,别乱走。"
许佳乖巧地应下,目送两个男人走向人群中央。她拿了一杯果汁,找到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这样的场合总是让她不自在——每个人都仿佛戴着面具,谈笑间暗藏机锋。她宁愿在家给刘耀文煲汤,也不愿参加这种虚与委蛇的聚会。
"许小姐?"
许佳抬头,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面前,手里端着香槟。
"我是林薇,耀文的...老朋友。"女人自来熟地坐下,"没想到他会带你来这种场合,看来你很特别。"
许佳握紧杯子,"林小姐好。"
林薇上下打量她,"你跟耀文以前那些女朋友很不一样。她们大多...更有攻击性。"她轻笑,"不过也是,男人嘛,偶尔换换口味。"
许佳感到一阵不适,正想找借口离开,马嘉祺突然出现。
"林小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李夫人正在找你讨论儿童基金的事。"
林薇脸色微变,匆忙起身离开。马嘉祺在她刚才的位置坐下,金丝眼镜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谢谢。"许佳小声说。
马嘉祺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你知道刘耀文和林薇的关系吗?"
许佳摇头。
"他们交往过三个月。"马嘉祺慢条斯理地说,"就在认识你之前。分手时,林薇割腕了。"
许佳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马嘉祺欣赏着她的反应,"当然,没死成。耀文去医院看了一眼,送了束花,就再没联系。"他凑近一些,"你觉得残忍吗?"
许佳咬住下唇,"那是耀文的私事,我不评价。"
马嘉祺轻笑,"真是个好女朋友。"他站起身,"我去拿点吃的,你要一起吗?"
许佳摇头,"我等耀文。"
马嘉祺离开后,许佳松了口气。她不确定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是想挑拨她和刘耀文的关系吗?但无论如何,她不会因为这些过去的事动摇。刘耀文现在选择的是她,这就够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刘耀文才回到许佳身边。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领带也松开了。
"累了吗?"许佳轻声问,伸手帮他整理领带。
刘耀文抓住她的手,"别在这弄。"他看了看四周,"我去楼上休息室待会儿,你在这等我。"
许佳点头,但刘耀文刚走,马嘉祺就走了过来。
"耀文呢?"
"他说去休息室..."
马嘉祺皱眉,"他刚才喝了不少,我去看看。你要一起吗?"
许佳立刻站起来,"好。"
马嘉祺带着她穿过人群,走向电梯。宴会设在酒店三楼,休息室在八楼。电梯门关上后,马嘉祺突然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母亲忌日。"
许佳惊讶地看向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马嘉祺盯着电梯按钮,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十岁那年,她从这个酒店跳下去的。二十层。"
许佳倒吸一口冷气,"对不起..."
"我父亲今天打电话,说他要再婚了。"马嘉祺继续说,仿佛没听见她的道歉,"那个女人长得像我母亲年轻时候。"
电梯到达八楼,门却没有开。马嘉祺按了几次开门键,毫无反应。
"奇怪。"他拿出手机,"我打电话叫维修。"
许佳有些不安,但尽量保持冷静。电梯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闷,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包。
马嘉祺打完电话,转向她,"他们说十分钟就能修好。害怕吗?"
许佳摇头,"没关系。"
马嘉祺轻笑,"你总是这么...懂事。"他靠在电梯墙上,目光锁住她,"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我父亲。你知道他为什么出轨吗?"
许佳不想听这些私密的事,但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马先生,这些..."
"他说我母亲爱得太窒息了。"马嘉祺打断她,声音越来越冷,"就像你对耀文那样,无微不至,毫无保留。这种爱...令人作呕。"
许佳后退一步,后背贴上冰冷的电梯壁,"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马嘉祺向前一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样的女人,明明被践踏得一文不值,还要死心塌地?"
电梯突然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几秒后熄灭了。黑暗中,许佳听到马嘉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马先生?"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有回应。
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许佳发现电梯里只剩她一个人。马嘉祺不知何时离开了,可能是通过紧急出口。她急忙去按紧急呼叫按钮,却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依然没有动静。许佳尝试用手机求救,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后背,精心打理的发丝黏在脖子上,很不舒服。
她开始敲门,大声呼救,但厚重的电梯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许佳滑坐在地上,抱紧膝盖。她不怕黑,但密闭空间的压抑感和逐渐稀薄的空气让她开始头晕。
"耀文..."她轻声呼唤,仿佛这个名字能给她力量。
与此同时,酒店监控室内,马嘉祺盯着屏幕上的许佳,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他身旁站着刘耀文,脸色阴沉。
"够了,放她出来。"刘耀文说。
马嘉祺头也不回,"急什么?才半小时。"
"我说,够了。"刘耀文一把抓住马嘉祺的衣领。
马嘉祺冷冷地看着他,"怎么,心疼你的玩具了?"他甩开刘耀文的手,"别忘了是谁同意这个游戏的。"
刘耀文握紧拳头。是的,当马嘉祺提出要"测试"许佳的忠诚度时,他没有坚决反对。那时的他觉得这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甚至好奇许佳会有怎样的反应。
但此刻,看着屏幕上许佳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肩膀,他感到一阵陌生的刺痛。
"她可能会缺氧。"刘耀文声音低沉。
马嘉祺嗤笑,"现代电梯有通风系统,死不了。"他凑近屏幕,"我只是想看看,当恐惧来临时,她还能不能保持那种...令人作呕的虔诚。"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刘耀文越来越焦躁,不停地看着手表。马嘉祺则始终盯着屏幕,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许佳已经蜷缩在角落,头靠在膝盖上,长发遮住了脸。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与平日里光彩照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晕过去了。"马嘉祺突然说,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我他妈受够了!"他冲出监控室,直奔电梯所在的位置。
马嘉祺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盯着屏幕。当安保人员终于打开电梯门,刘耀文冲进去抱起许佳时,马嘉祺看到了一样让他血液凝固的东西——即使昏迷中,许佳的嘴唇依然在无声地动着,看口型,分明是在说"耀文"。
"该死!"马嘉祺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即使在这种时候,她心里想的还是刘耀文!
医务室里,许佳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刘耀文紧绷的侧脸。他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膝盖。
"耀文..."许佳虚弱地呼唤。
刘耀文立刻转向她,"你醒了。"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医生说你只是轻微缺氧和脱水,休息一下就好。"
许佳试图坐起来,刘耀文连忙扶住她。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太好了耀文...还好你没事。"
刘耀文僵住了。他以为她会哭诉,会质问,会害怕...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窒息。
"傻瓜,"他声音沙哑,"是我该担心你。"
许佳摇摇头,靠在他肩上,"电梯出故障时...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耀文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这一刻,他第一次对自己和马嘉祺的游戏产生了动摇。许佳不是他以往交往的那些女人,她纯粹得像个孩子,把整颗心都捧给了他。而他,却默许别人伤害她...
门突然被推开,马嘉祺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眼神阴鸷。
"许小姐,感觉好些了吗?"他问,声音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许佳微微点头,"谢谢关心。"
马嘉祺走近几步,"真是抱歉,电梯故障时我刚好出去找人帮忙,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刘耀文盯着好友,眼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但马嘉祺视而不见,继续道:"不过也多亏这次意外,让我看到了许小姐...坚强的一面。"
许佳勉强笑了笑,"我其实很害怕。"
"是吗?"马嘉祺挑眉,"可你昏迷前还在喊耀文的名字呢。"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嘉祺,够了。我送佳佳回家。"
马嘉祺让开路,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当然,好好照顾她。"他看向许佳,声音轻柔得可怕,"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许小姐。"
回家的车上,许佳靠在窗边,脸色依然苍白。刘耀文不时侧头看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佳佳,"他突然开口,"如果...如果有人故意把你关在电梯里,你会恨他吗?"
许佳转过头,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耀文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只是个假设。"
许佳思考了一会儿,"要看是谁了。"她轻声说,"如果是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刘耀文的心脏。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许佳吓了一跳。
刘耀文转向她,眼中情绪复杂,"许佳,你听着。"他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甚至...很恶劣,你要离开,明白吗?"
许佳摇头,眼神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耀文。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
刘耀文松开手,挫败地靠回座椅。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不是失去许佳,而是自己配不上她这份纯粹的爱。
而此刻,马嘉祺正站在酒店顶楼,俯瞰着城市的灯火。手机里播放着电梯监控的录像,一遍又一遍。许佳恐惧却依然呼唤刘耀文的样子,像最烈的酒,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许佳..."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尝某种毒药,"让我们看看,你的爱到底能有多深。"
夜风吹散了他的低语,却吹不散眼中那团危险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