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

浴室的门轻轻推开，氤氲的水汽中，王源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飞快地扑到床上，整个人蜷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温漉漉的眼睛。

王俊凯见状，眉头微蹙，顺手抄起床头的毛巾就凑了过去。指尖触及对方发丝的瞬间，他心头一紧——那发梢还滴着水，连带着脸颊、肩膀都泛着凉意。

“用冷水洗的？”王俊凯的声音沉了几分，手上动作却越发轻柔，“不是给你调好水温了？”

“呃……”王源缩了缩脖子，耳尖泛起薄红，“洗到一半突然就凉了……”

“怎么不叫我？”王俊凯的指尖穿过他微潮的发间，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压着头皮。

王源悄悄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就烧得更厉害了。正出神间，身侧的床垫忽然下陷，带着体温的热源贴了上来。

王俊凯利落地扯掉浴巾钻进被窝，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将他冰凉的脚掌牢牢裹住供他取暖。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傻子，下次记得叫我。”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王源像只找到窝的猫崽，不自觉地往热源处拱了拱。

“嗯……”他含糊地应着，声音闷在对方颈窝里。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里，王俊凯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等确认对方身体回暖，他伸手去关灯，却突然被一只不安分的手攥住了衣角。

王源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做什么。指尖下紧实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蓬勃的心跳透过皮肤传来。他无意识地画着圈，直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

“源儿。”

沙哑的嗓音让他猛地回神。抬眼正对上王俊凯深邃的目光，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锁骨凹陷处盛着晃动的光影。鬼使神差地，他张口咬了上去。

“嘶……”王俊凯后脑勺磕到了床头。

王源慌忙撑起身，还没来得及查看他有没有事，就被轻轻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王俊凯的呼吸温热而平稳，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让他感到一阵安心。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王源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他靠了靠。两人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节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王俊凯的手轻轻在突出的蝴蝶骨处流连。那里总在穿衬衫时撑起两道倔强的弧度，像随时要破茧的蝶。

王源感到一阵酥麻，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却发现自己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被王俊凯的怀抱所包容。直到呼吸渐渐平稳，王俊凯才轻轻松开他，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庞。王源的唇瓣微微颤抖，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让他心跳加速的事情，却又说不出口。

“今晚打的什么主意？”王俊凯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他温润的嘴角。

王源一激灵，那些偷偷浏览的网页内容突然在眼前闪回。他鸵鸟似的想翻身逃跑，却被一把按回床垫。

王俊凯看着他那懵懂的表情，心里满是喜爱，恨不得在他脸上咬两口。平时的王源再认真、再倔强，一到这种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小兔子，软软糯糯的，让人爱不释手。

王俊凯的鼻尖抵着他的，呼吸交错间低声诱哄：“告诉我，嗯？”

“就是……好奇而已。”细若蚊呐的坦白刚出口，王源就羞得脚趾蜷缩。他分明看见王俊凯眼底窜起的火苗，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只是好奇？”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弦上滚落的音符。

王源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被捏住下巴。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边。王俊凯的呼吸轻轻拂过王源的脖颈，让他不自觉地仰起头，微微颤抖。王源的手指轻轻插进王俊凯的发间，像是在寻找一丝安慰。

当王俊凯的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肩头时，王源的身体微微绷紧，一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抓住枕头的边缘，指节微微用力。

“小凯……”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让王俊凯的动作停了下来。

王俊凯撑起身子，看到王源绯红的脸颊上滑落了一滴泪。他轻轻俯下身，用指尖拭去那点湿润，声音低沉而温柔：“怎么哭了？”

王源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环住了王俊凯的脖颈，把脸埋进他的肩窝。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透过衣服传到王俊凯的身上。王俊凯将他搂得更紧，指尖在王源的后腰处轻轻打着圈，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王源用力想要挣脱王俊凯的束缚，却使不上什么力气。他恍恍惚惚地觉得屋顶的吊灯都在旋转，王俊凯指尖触碰身体的瞬间，他看到那华丽的吊灯好像炸开了，变成绚丽的烟花，散落开来，就像他和王俊凯在摩天轮上看到的那片绚烂，灵魂仿佛也随着那光束一缕缕地消失在夜空。

那时，王俊凯说：“在一起吧，源源。”

“在一起吧，王俊凯。”王源全身颤抖着，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一句，像梦中的呓语，又像灵魂深处的呐喊。说完，他便软软地趴在枕头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像一只小猫般缩在王俊凯的怀里，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