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打扫餐厅时发现地上掉了半截香烟，小声嘀咕：“这可真是奇怪了……”——茹尔不怎么抽烟的，自从结婚之后就没见过他抽烟。夫人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伊夫早上还算是精神抖擞的。晨跑结束后吃早饭，再读会莎士比亚的喜剧，然后去上学。
早上，他第一个到班里，欧文第二个。
“昨晚你有没有见到她？”
“没有，我是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去看她，担心她不在。今天去找她。”
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上午，如果今天的最后一节不是化学课的话，那么一定会是相当美好的一天。
“化学成绩已经出来了？”前座的女生奥雷莉·佩蒂特问他。
伊夫点头：“试卷上午就试卷批好了。但成绩还没有公布。”
“哦——那么你一定先去看了自己的成绩了吧。”奥雷莉饶有兴致地问他，“伊夫，你这回考了几分？”
“课代表已经先把我的答卷先发给我了。”他卖了一个关子，“你先猜一下。”
“九十二？”
“九十五分。”他把自己的答卷拿给奥雷莉看，“和爱葛莎并列第一。”
“你可真厉害。”奥雷莉露出崇拜的眼神，但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鲜红的叉，用红笔指着“这题你不应该错的。”
伊夫笑着转过身，把自己的试卷从桌肚里出来，指给她看：“我做出来了，故意写错的，让某人的。”
这里的“某人”就是这的爱葛莎·都兰。
他享受着女生对他的崇拜：“来，喂你吃樱桃。”
他想着，如果她知道自己考了第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也会这样崇拜或者爱慕他。
“谢谢你。”
“你的唇要比樱桃可爱多了。”伊夫对她说。
奥雷莉瞬间羞红了脸：“你可真是一个讨厌鬼。”
还有五分钟才上课，课代表弗雷德里克·罗贝尔跑过来通风报信：“大家都安静点，波凯老师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恐怕又要在课上发脾气了。”
教室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波凯老师一向喜怒无常，有些神经质的样子，活像是一个泼妇，是学生们最不喜欢的老师。
化学课总算是平安地上了一大半。大概是上了半小时的时候，波凯老师又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发脾气。
学生们都已经习惯了。
波凯老师把黑板擦砸向一个仰头看时间的女生，又快步走过去把奥雷莉的茶杯给夺过，把水给泼到她的脸上，后座的伊夫的试卷一块被水给淋湿了。
伊夫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波凯老师训斥着这两个女生，喋喋不休。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低声对同桌欧文说：“巴蒂斯特，把打火机借我一下。”
他接过打火机，点了一支香烟。
“伊夫·格拉蒙，”波凯老师吼道，“你放学后留下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伊夫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平日里都是乖学生。
“知道了。”他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
等学生们都回家后，波凯老师把伊夫喊到走廊上厉声训斥。他耐心的听老师责骂的话。
“老师，我知道错了。” 他先是道歉。
“你是想要造反吗？敢在课上抽烟！”
“我想，是的。造反。”他拿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去点老师的头发和短袖。
“你……”波凯老师也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师，您教书，我来教您做人。”他冷笑着，掐着波凯老师的脖子，但是并没有用力，“我不太喜欢看见您在课上像一个泼妇一样。”
波凯老师的脸色略微苍白，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学生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如果有人问起，希望您能解释一下您短袖上烧焦的痕迹是因为化学课上的实验意外。我不想找您的麻烦。”他警告道，但是语气已经有所缓和，不是多么的咄咄逼人。
“当然，如果您愿意认真上课的话，我会遵守课堂纪律的。同时，我也为我今天在课上的行为感到抱歉。”他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
傍晚回到家，他发现自己卧室的书桌被人给动过了。他打开抽屉看了下，果然，他藏在抽屉里的香烟不见了。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做的标本和日记。还好，没有人碰。父亲还没有回来，那么肯定是母亲做的。
“妈妈。”
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伊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夫人看上去像是有话要说。
伊夫抬头看向她，先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妈妈，我希望您能少说一些话。”
他起身逼近母亲：“我不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翻我的书桌，但请您把香烟还给我。”
他的身形要比母亲高大不少。
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称呼：“妈妈，我希望您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母亲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样，颤抖着手把香烟还给了他。
“谢谢您。我希望以后您不要随意翻动我书桌上的东西。”然后，他第一次当着母亲的面抽烟。
伊薇特躲在房间的门后偷看着，看见母亲和哥哥不再吵架了才走出来。
“伊娜。”他立刻掐掉燃着的烟头，转而温柔道，“来给哥哥抱一下。”
晚饭，一家四口坐在一起。今天夫人难得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说，茹尔·格拉蒙先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等儿子和女儿离开后，他才低声问话：“亲爱的，你今天是怎么了？”
夫人没有搭理他，回主卧去了。
茹尔·格拉蒙先生跟着她：“亲爱的，你跟我说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半晌之后，夫人问他：“他是不是出去？”
“刚出去。”
她垂着头把今天的事都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可能管不住他了。”
茹尔·格拉蒙先生笨拙地安慰着夫人。
“要不我来替你管教一下他？”
“你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可能是儿子管教你。”夫人被他给逗笑了，然后又低下头叹了一句，“希望他只是一时这样。”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会叛逆的。
“还好他不会当着伊薇特的面抽烟。”夫人庆幸一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