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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宋盛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鬼鬼祟祟走进书店。

在书柜前看了半天，不知道到底该买哪本。

“谢行知。”

宋盛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回头看。

少年站在门外，身高体瘦，单肩跨着书包，好像在找什么。

老板娘又问：“要什么？高考真题？今天刚来一批，要不要看看？”

“我自己看会儿。”谢行知说完就朝里面走。

宋盛已经躲到书架间。

操。

谢行知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在一堆初中数学和初中知识图解里找，其实就是消耗时间，等谢行知走。

“你好同学，你挡到我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宋盛不禁抖了下。

他差点骂出来，一个学霸，年级第一，学习机器，来看什么初中图解，傻逼么？

不对，他不是傻逼，来书店玩捉迷藏的我才他妈是傻逼。

宋盛走出书店，什么都没买，而是到隔壁漫画店，买了几本没看过的漫画走。

简直奇耻大辱。

宋盛心说。

-

次日，谢行知回来就看见宋盛抓着王赋屿问题。

王赋屿握笔的手颤抖着，声音也跟着抖。

“然后就这样了。”

宋盛生无可恋地看他一眼，“你癫痫？”

“什什么？”

宋盛无语地把试卷收回来，坐正身子，看见站在门口看他的谢行知。

“看什么？”宋盛暴躁地问。

谢行知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

“谢行知。”

他闻声偏头，看见李景源曲着手撑着桌面，身子有些斜。

他平静地问：“我给你钱，你当我辅导老师行不行？”

在场的几人都懵了，李景源也算个彻底的厌学生，怎么就要谢行知当辅导老师了？

世界癫了还是他癫了？

宋盛无语地看李景源一眼，有钱了不起。

“不用。”

李景源一脸暴躁，“怎么？瞧不起我？”

“你……”

“我的意思是，不用钱，不懂可以问。”

“你太好了～”李景源暴怒的声音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嗲嗲的语气。

谢行知听见旁边人笑了声，敏捷地把头转过去，看见宋盛嘴角挂的弧度。

宋盛看见他迅速把笑容敛回。

臭脸写着“看什么看”

“……”

“你也可以问。”

听见他平静的声音，宋盛立马反驳，“谁他妈要问你。”

“哦。”

“……”

-

宋盛被潘月虹叫去办公室。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散地模样。

“要学习了？”潘月虹挂着淡笑问。

宋盛好面子，“谁说的。”

“其他老师反映的。”

“……”宋盛垂下眼皮。

“不懂的可以问我，最好还是问谢行知，他的教学方式你能听懂。”

“谁要问他。”宋盛满脸嫌弃。

潘月虹轻笑一声，“这卷子拿回去发了。”

宋盛拿着卷子回去。

一沓卷子砸在谢行知桌上。

“潘月虹让你发。”

谢行知起身看了眼时间，把卷子分一半出来给他。

宋盛一脸凶狠，“干嘛？”

“快上课了。”

谢行知走开后，宋盛把卷子往后一扔就坐下来。

谢行知抬头，看见了发卷子的王赋屿——

-

今天又是他们打扫教室。

李景源把纸团扫地滚了几圈。

“王赋屿教的怎么样？”

“谁？”

“学习委员啊。”

“他叫王赋屿？”

“……”李景源一脸无语地回头，看见他撑着讲台，一边肩膀斜着托住他脑袋，另只手拿着手机看。

慵懒随性。

“喂，别我一个人扫啊。”

宋盛在网购初中基础知识题集，去不了书店，在网上总没人看见。

“我听他教的，完全听不懂。”

“那是你的问题。”宋盛平静地说。

李景源一脸无语，“你听懂了？”

没有。

“谢行知教的简单，就跟老师教你乘除法一样。”

李景源又说，“而且你们是同桌，懂我意思吧。”

宋盛沉默地扫地，李景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搂住他。

小声说：“你告诉我，是不是不敢？”

宋盛冷笑，“我不敢？我是不想。”

“为什么？”

宋盛啧了声，“他欠揍。”

“讨厌他。”

讨厌他……

李景源噗嗤一笑，说：“这是我听过你骂过最温柔的话了哈哈”

宋盛推开他，“滚。”

“谢行知这人不计前嫌的能耐大了，上星期我还拒绝跟他交朋友，这星期又答应教我，你主动一回，没事的。”

宋盛却不在乎他不计前嫌的能耐，而是问：“他跟你交朋友？”

“是啊。”李景源肩膀动起来，地上的灰尘被扬起，在半空飘荡，“莫名其妙的，他还说逃课翻墙他能学。”

说到后面，李景源没忍住笑。

宋盛切了声，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他学习就是有潜力啊。”

“……”

李景源叹了口气，想到一个故友说：“余瑞这些天，天天跟她女神在一起学习，都把我们俩忘了。”

宋盛不以为意地把灰尘扫进铲子里，“早说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当初余瑞就差跪下来求他们，要不是在小卖部看见他英勇挺身，他们现在都不能玩在一起。

宋盛一直都知道余瑞的心思飘荡，平时也只当带了个跟屁虫。他像风筝，现在弦断了，当然要去拥抱他的天空。

“物是人非罢了。”李景源盯着窗外，微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有些乱了，但不妨碍他帅。

宋盛忍不住扬唇，“保持，给你拍张照啊？”

“也可以，我觉得现在的我帅炸。”李景源光说话没动，真在等宋盛给他拍照。

宋盛把铲子扫把一扔就走回位置，他转头问：“不拍？”

宋盛没搭理他。

操。

我像个弱智。

他随便把扫把一扔，又把教室门拉上。

宋盛看了眼烟盒里，“没烟了。”

“我也没了。”李景源摸摸口袋，只摸出个打火机。

校外的小卖部不卖烟给学校里的学生，他们只能去远点的地方买。

但是他们已经一下午没抽了——

“小朋友，哥哥给你一百块，帮哥哥们买两包烟好不好啊？剩下的钱都给你买糖吃哦。”

李景源在校外抓了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就开始贿赂。

小孩两眼放光，“真的吗？”

“是啊是啊，跟店里阿姨说两包炫赫门哦。”

“好。”

李景源直起身，扶着腰说：“靠，累死了。”

宋盛夸奖道：“你倒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