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司意微怔,没想到向星酝酿半晌,问出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也确实被问倒了。
“这几年圈外圈边混着,到现在工作多起来,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新的同事,有些努力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光鲜亮丽,有些和我在创作上有许多共鸣,有些人有好看的皮囊,有些人难得有种不属于这个浮躁圈子中的温谦持重。”
她无法回答,于是说的全是些相关却不完全切题的话,她想如果能说服自己向星和其他的人相比有什么独一无二之处,或许就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说下去,她又意识到不对,轻笑了下继续说道:“认识你之前,因为父母的缘故,我认识许多不是同学的朋友,后来,又认识了新的圈子里的人,好多好多人,我却只觉得平常,无论他们身上有多亮眼的光点,无论我们那段时间有怎样密切的交集,我都确定他们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甚至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你会好奇这样的问题。”
向星眉头微蹙,他确定听懂了许司意方才洋洋洒洒的一段话,而她却说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很俗气的原因。”向星放下碗筷,“很好的家庭,很好的天分,很好的容貌,很爱你的亲人朋友,所以我想不到那样的你,有什么好缺少的。”
“勇气。”
许司意斩钉截铁的回答,忽地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到向星的场景。彼时她满身刚刚在校园歌手大赛收获人气的骄傲,自然会对另一个学院推举上来据说也引起了小范围轰动的向星带上些考较的目光。
他们初见时许司意故意约在排练室,展示乃至炫耀她的才能,以期在后面的合作中拥有更多的主导权,哪里能预想到站在琴旁的向星蓦地在曲末听红了脸。
她当时说的是写首歌送他,事后许司意回忆起来,觉得确实像自己莫名其妙开始挑逗对方,于是又是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赌气般多次约向星在排练室“私会”,却也因此越聊越深入彼此过往的经历。
她知道向星被推荐来校庆晚会是因为在学院迎新时自弹自唱的优异表现,以及不俗的外形条件,却没想到对方并非因父母的刻意培养才获得这光鲜亮丽的特长,而是自己年年在学校的音乐教室自己“偷”来的练习与被指导。
他说起父母对自己花时间在音乐上的不满时表情很是平静,就好像只是关于晚饭吃什么的意见不和一样简单的事情,那个时候许司意问他既然不准备以此为生,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呢?
当时向星说的便是勇气。
重要的不是音乐本身,而是小学时第一次在人群中举起手,在同学面前歌唱,是中学时第一次在大家都不甚认真的音乐课后拉住音乐老师,问她可不可以让自己借用钢琴练习时鼓起的勇气。
父母常常打击,却常常爱护,向星说不上他们的对错,也不想与父母论所谓是非,只是每每回想过去,发觉只有与音乐相关的事情,才让自己有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的感觉,才让自己相信鼓起勇气去做的事情是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