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副模样，向星又有些恍然。重逢以后，许司意总是游刃有余，雷厉风行的模样，仿佛能够掌握再见以后一切的走向。于是向星便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是分开的这些年中许司意身上发生的自然而然的变化，像接受一个新的人一般接受，被她牵着走到如今这副光景。
直到两分钟以前，向星如八年前般情难自抑，终于得见光鲜亮丽的许大明星不知所措时是什么模样。
这好像是一种恶趣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告诉自己他们是在再续前缘，而不是和一位故人，开始新的关系。
可谁又能确定，这样就是好的呢？
向星垂眸，终于无奈地解释道：“是的，我自愿的。”
话音落下，房间忽地一片漆黑，视听骤然失去目标，只剩他们二人是彼此最近的依靠。
许司意下意识向前摸索着，顺着向星的大腿一路摸到他攥紧椅背的手，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骤然将手收了回来。
“你干什么？”向星的音量很低，气声带着些沙哑却显得气氛更加古怪，只是看不清始作俑者此刻的表情是害羞还是得逞，便也无从知道她骤然收回的双手如今是负于身后还是不安地抓住了衣角。
有一个很好确认的办法。
醉酒的向星却脑子十分灵光地想到了，也十分有执行力地照做了。
他滑下椅子，将许司意拥入怀中，果然在她身侧抓住了那双不安的手。
“抓到了。”他握住她的双手，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双唇。
习惯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向星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比开着灯还准确地吻了上去。好多年前她的宿舍楼下，学校幽静处的长椅上，他们有关亲吻的回忆并不多，每次都十分生涩而纯情，也许是因为很忙，所以他们的关系进展得很慢的缘故。
他与许司意从未这样猛烈地拥吻过，这样割裂的陌生熟悉感反而促使回忆中无数让他产生此种冲动的场景全部出现在眼前，涌入他的血液，泵入四肢百骸，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忽然，他感受到许司意挣脱他的手，抚上他的腰间，过去和现在骤然全部暂停，理智才占据了身体。
向星放开了她，与她在漆黑一片中面对面静默着，混乱的呼吸无处遁形，不堪的念头愈发深重。
此刻向星才如被大雨淋头般清醒过来。
他刚刚在做什么？他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开，他们还没有和好如初，他便这样莽撞地将他们拉入亲密关系的漩涡之中，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再也没有办法以普通的一位老朋友般装作满不在乎地聊起过去的事情，再也没有机会弥合那些遗憾。
他是情难自抑，她也未曾推却，可向星无法说服自己他们可以就此结束前番以爱为名的牵扯，也不相信他们可以在解决年少时的矛盾前能够走出和上一次不一样的结局，那么方才夜色中的一幕便是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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