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一直在云深不知处等蓝忘机回来,他离去前曾对她说过,自己只是因为要事暂时离开,不久便会归来。
然而,半个月的光阴悄然流逝,阿音却依旧未能等到他的身影。她日日倚门翘首,夜夜辗转难眠,身形在无尽的等待中日渐消瘦,眉间也添了几分化不开的愁绪。
即便蓝曦臣从山下带回了令人垂涎的美味佳肴,阿音也只是勉强动了两筷子,便又蜷缩回蒲毯之中,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她的心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仿佛冥冥中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在悄然滋长,令她无法安宁。
果然,没几日,温氏家族的温大公子率众包围了云深不知处,意图逼问出阴铁的下落。蓝启仁为了保护门派弟子,亲自出手,却中了火毒,最终也只能被搀扶着回去。当弟子匆匆赶来通报外面骤然生变的情景时,蓝启仁只觉怒火攻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稍作定神,他立即将蓝家重要的典籍悉数交予蓝曦臣,命他带着这些珍贵之物先行撤离。其余人则被安排撤入寒洞,暂避锋芒。
“曦臣明白。”可他最先想到的,还是那个还在苦苦等着蓝忘机回来的阿音,于是赶紧找到她,来不及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便摸了摸阿音的头,低声嘱咐道:“你一定要紧跟叔父,务必老老实实待在寒洞中,切莫轻举妄动,更不可擅自外出。”
因为担忧阿音安危,沉吟片刻后,他还是解下自己的抹额,轻轻系在她的手腕上,动作间满是慎重与关切。
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这根抹额不仅是一份牵绊,更是一道守护的誓言。
“好。”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阿音也不想拖累他们,一股脑全都答应下来,“你也要小心。”
阿音给他塞了一颗药碗在手里,“这个是可以保命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要死,古籍什么的都没有你重要。”
闻言,蓝曦臣的心剧烈跳动,“好。”
蓝曦臣走了,阿音扶着蓝启仁往寒洞里退,只是外门弟子还没全都跟上,温氏的人已经杀到面前了。
关键时刻,蓝忘机从天而降,用忘机琴暂时击退他们。
阿音等人也得以退到寒洞里。
“忘机!”
一进寒洞,阿音便忍不住抱紧蓝忘机。
被阿音抱住的那一瞬间,蓝忘机的内心其实也涌动着强烈的冲动,想要用力地回抱住对方。从昔日的朝夕相伴到如今长达一月的分离,他与阿音彼此牵挂着,不曾有一刻忘却。他对她的思念,如同深海静流,从未停歇,甚至比她对自己的眷恋更为深沉。然而,眼前的阿音明显清瘦了许多,那略显憔悴的模样令他心头微痛,可局势危殆,此刻实在不容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他只能强压下心底的情绪,轻轻解开她环住自己的双手,将那份温存悄然搁置,随后转身去探视蓝启仁的状况。
蓝启仁对他说:“我已经让你兄长带着古籍离开,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好。”
外面还有没来得及进来的外门弟子,被温氏畜生一个个杀掉,温大公子还在威胁蓝忘机,让他出去交阴铁。
眼睁睁看着同门惨死,蓝忘机的心终究如刀绞般疼痛。他沉默片刻,目光坚定地对蓝启仁说道:“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话音未落,他已迈步朝外走去。阿音见状,心中万般不舍,却也明白自己无法真正阻止他的决然。她咬了咬唇,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那药丸与她曾经送给蓝曦臣的一模一样。她将药丸递到他面前,声音微颤,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这个,或许可以保命……请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除此之外,他再没说别的。
将药丸收下,他便一脸决绝的出去了。
其实,要是时间足够的话,他极想问个明白——兄长的抹额为何会系于她的腕间?更想知道,她是否清楚,这抹额对蓝氏弟子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