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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赫里加德·第二小节:初来乍到

中古流浪者

赫里加德外围,距一切发生以十五天。

「放轻松,年轻人,」那位年长者缓步上前,声音低沉而温和,「告诉我们,它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身著一件上等羊毛织就的坎肩,下身则搭配了一条经过染色处理的羊毛长裤,鞋子则是一双优质的靴子,材质像是皮革。

整个人洁净无瑕,气质宛如贵族般高贵典雅,腰间所佩之剑更显优雅,其皮革剑鞘之上雕刻有精美的花纹,虽剑刃仍收于鞘中,但仅凭那布满繁复刻文的剑格,及线条流畅而又光滑的配重球,并不难看出这是一把好剑。

艾瑞克转头看那随行的卫兵,衣衫早已褴褛不堪,满是雪水与泥土混成的污垢,披在板甲外的甲衣(注:中世纪用于分辨敌我的一种衣物,也能起到部分防护作用,通常无领无袖,腋下与腰部有系带,穿戴在板甲外,一般会印有军队的象徽,又名罩袍或常服)已然无法称之为衣物,不过是几块勉强挂在身上的破布罢了。

未被板甲覆盖的手臂裹著一层软皮甲,却也残破得几乎失去了原有的形态,一缕温热的血迹从他的鼻中缓缓淌下,似是不久前挨了一拳的痕迹。

链甲帽上沾染了几丝暗红的血迹,锅盔表面更是凹陷了几处,像是经历了某种猛烈的撞击,而他的全身上下,仿佛还残留著刚刚那场殊死搏斗的印记,斑驳而又狼狈,无声诉说著战斗的惨烈。

「我们正要去往诺瑟加德堡,但我从马上摔了下来,那群怪物紧追不舍,一路追我到这里。」艾瑞克的目光从老者身旁几名衣衫褴褛的卫兵身上移了下来,注视著他说道。

「你叫埃里...艾瑞克?」老者眼神飘忽了一瞬,似在回忆,随后看著艾瑞克问道。

艾瑞克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位老者身上,尽管心中已有几分揣测,将他的身份猜出了个大概,但他依旧选择沉默,等待老者的回答。

「我叫卡莱斯,是赫里加德的执政官,我相信这里会有适合你落脚的地方,奥德,就由你带他去吧,莱夫,阿斯塔,瓦伦,你们三人前往城垛巡逻,其余的人继续在城内巡视。」卡莱斯的声音沉稳,对著众人吩咐。

「至于你,年轻人,夜晚时记得来城垛上找我,我相信你不会忘记这事的,毕竟,奥德会叫你的。」卡莱斯戏谑地看著艾瑞克吩咐道,随后便转身离去。

「唔...你最好夜晚在城镇里走一走,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别太早休息...毕竟这里的宵禁时间很晚,够了,我该带你去营地了。」奥德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留下这句话,随后便迈步走到了艾瑞克的前方。

「我明白了...」艾瑞克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未知的复杂情绪,他缓缓迈开步,随著前方的奥德走入赫里加德。

「该死的...要是斯诺恩伯尔帝国还存在就好了,只要不让操蛋的斯洛思弗·阿古斯上位,帝国就不会自行灭亡...而那时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就不会再这样孤立无援了。」奥德讲述著政治言论,似乎颇有理论,但对于艾瑞克这种矿工之子,无疑,他听不懂分毫。(注:斯洛思弗是英语中「懒惰的」翻译,并非阿古斯大帝本身的姓名前缀,而是后人加以的称号)

艾瑞克曾经接触过政治,但那些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模糊不清。

行走在赫里加德的道路上,艾瑞克的目光掠过一旁的景象,这里俨然是个颇具规模的城镇,数百人的生活气息在这里交织。

数十座有著双层的屋子排列在道路两边,浅色石砖与橡木缔造的木质结构结合,显得很牢固,其中一些看起来颇有年头。

数个与艾瑞克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席地而坐,也有倚靠在墙边,他们的声音隐约可闻,使艾瑞克恍惚间忆起了德里克斯的日子,而如今却如坠地狱,触之不及。

赫里加德的卫兵队让艾瑞克感到些安心,在道路间,他看到了近二十名卫兵,其中甚至有人身披板甲,手持长戟立与道路边。

而这至少不会像德里克斯那样在顷刻之间便被击溃,然而,这一切终究不过是空谈,罗顿克斯的卫兵队和艾斯菲尔德埃莫德骑士团,无论是装备还是数量,都强大于此地的守备。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未逃过覆灭的命运,那些怪物的数量之多,若再继续逃,就只能逃往诺瑟加德堡,然而,路途过于遥远且冰寒刺骨,艾瑞克只会在路途上被冻死。

二人缓步来到城墙脚下的难民营,这片营地只有两个火堆与大量铺展开的草席,连一顶帐篷都没有,数位女人身著粗麻布衣,彼此依偎著蜷缩在火堆边,沉沉睡去,似乎疲惫已将她们的意识吞噬殆尽。

而另一边,数位男人则围坐在一起,拿著简陋的木碗喝著热汤,艾瑞克缓缓走向前,找到一处离火堆极近的草席坐下,他在一旁拿起一个木碗,这或许是罗顿克斯的难民们逃难时带上的,而此刻艾瑞克用它喝著热汤。

「我会在夜晚的时候来找你...你看起来很疲惫...最好睡一觉。」奥德对著艾瑞克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离开。

「I will remember that...(我会记住的)」艾瑞克微微颔首道,随后继续喝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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