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脚边的球球忽然像被按了开关,圆滚滚的身子一蹿,竟挣开了牵引绳——不知哪来只海鸥低空掠过,它追着影子就往深海方向冲,短腿倒腾得飞快,尾巴翘得像小旗子。
“球球!回来!”宋南希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前跑。她光顾着追狗,干脆脱了凉鞋拎在手里,光脚踩在沙滩上——沙粒暖乎乎的刚没过脚踝,跑得倒轻快,嘴里还不停喊:“别追了!那边浪大!”
周星驰也赶紧跟上,还没来得及喊她慢些,就见她脚下一顿,“嘶”地抽了口冷气,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他几步追上去扶住她,见她皱着眉低头看脚,赶紧蹲下身——她右脚的脚踝处划了道细口子,血珠正慢慢渗出来,沾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刚才没注意,踩着礁石了。”宋南希想站起来,刚一动就疼得皱眉,“没事,小口子。”话没说完,就见不远处的球球被浪头打湿了耳朵,终于停下脚,歪着头看她,像是才发现主人没跟上。
“还说没事。”周星驰不由分说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往野餐垫那边挪,“海边的礁石说不定有碎贝壳,得赶紧消毒。”他声音里带着点急,眼睛还瞟着那只傻狗,“等会儿再收拾它!”
球球似懂非懂,颠颠地跑回来,用湿漉漉的脑袋蹭宋南希的裤腿,尾巴蔫蔫地垂着,倒像是知道闯了祸。
好不容易挪回野餐垫,周星驰赶紧翻出包里的创可贴和消毒棉片——还是凌宝儿硬塞给他的,说海边容易磕着碰着。他蹲在她面前,小心地抬起她的脚,用干净的纸巾擦掉血珠,又捏着棉片轻轻按在伤口上:“有点疼,忍忍。”
宋南希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浅影,手指捏着棉片的动作轻轻的,生怕弄疼她。旁边的球球趴在地上,把下巴搁在她另一只脚边,小声“呜呜”着。
海风拂过,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她忽然觉得,这道小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她小声说,还不忘摸了摸球球的头,“不怪它,是我自己没看路。”
“不行。”他头也不抬,仔细贴好创可贴,又用手轻轻按了按,“海边细菌多,感染了就麻烦了。”他站起身,把她的凉鞋拿过来放在脚边,又瞪了球球一眼,“还有你,下次再乱跑,就不带你出来了!”
球球夹着尾巴往宋南希身后缩了缩。宋南希看着他一人一狗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知道了,周先生。”
他被她喊得耳尖一红,别开眼去看海,嘴上却还嘟囔:“本来就是……”
海风掠过时,她耳后的碎发被吹得轻扬,露出颈间那串细银珍珠项链——珠子不大,却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和她身上那套充满青春活力的穿搭撞出奇妙的反差。周星驰盯着她修长的双腿看了两眼,又赶紧移开视线,喉结轻轻动了动:“你今天穿这样……倒不像平时改剧本的样子。”
宋南希挑了下眉,指尖捻着背带轻轻扯了扯,背带自然垂下,增添了几分俏皮感:“改剧本也得有换衣服的权利吧?总不能天天穿棉布衬衫。”她顿了顿,侧头看他,眼中笑意盈盈,“怎么,不好看?”
“好看。”周星驰答得飞快,又觉得太急,补充道,“就是……比平时利落。”他没说出口的是,那短款露脐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十分窈窕的身材和协调的比例,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纤细腰肢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柔和的光,比沙滩上的贝壳还要迷人。
球球大概是被她的动静吸引,凑过来用鼻子蹭她的裤腿。她弯腰摸狗时,露脐装往上提了提,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周星驰赶紧低头去拧汽水瓶盖,手指却差点把瓶盖拧飞。
“你脸红什么?”宋南希忽然笑出声,直起身看他,“难不成我穿成这样,你不敢看?”
他猛地抬头,撞进她带着戏谑的眼神里,耳尖瞬间烧起来:“没、没有……”话没说完,就见她抬手理了理头发,额前整齐分开的刘海和微微卷曲的棕色发丝显得她更加可爱时尚,头上那顶装饰有花朵的白色帽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刚才追球球时,头发都乱了。”她没再逗他,从包里摸出把细齿梳,对着小镜子梳头发。镜子里映出她的侧脸,眼尾画了点上扬的眼线,衬得眼型更利落,唇色是粉嫩的,给人一种甜美可爱的感觉,抿唇时像含着颗甜蜜的糖果。
周星驰坐在旁边,看着她用梳子把长发拢到一侧,发梢扫过露着的肩头,那白皙的皮肤与珍珠项链相互映衬。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穿洗得发白的衬衫,蹲在路边喂流浪猫,哪想到她还有这样既可爱又时尚的一面。
“发什么呆?”宋南希梳完头,把梳子塞回包,“是不是觉得,我不光会改剧本,还挺会打扮?”
他连忙点头,又觉得太老实,挠了挠头:“是挺……让人眼前一亮的。”
海风又吹过来,带着她发间淡淡的发胶香,混着口红的甜气。周星驰看着她交叠着腿、单手撑在野餐垫上的样子,忽然觉得,刚才那点窘迫早没了——她这样可爱又时尚的打扮,让她显得更加张扬自在,比任何时候都更像“宋南希”,也让这片海和这沙滩,都因为她这一身俏皮的穿搭,变得鲜活起来。
码头的风比沙滩更凉些,周星驰把一件薄外套搭在宋南希肩上,指着不远处那艘白色小艇笑:“别看船小,我跟朋友学过一阵子,开着稳当。”
宋南希牵着球球的牵引绳,眼睛却盯着那艘小艇:“你会开船啊,那你教我呗。”说着,她把球球往周星驰脚边一推,“你帮我看着球球。”
周星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不过开船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利落地解开缆绳,阳光下他挽着袖子的胳膊肌肉线条绷得紧实,倒不像在片场演喜剧的样子。球球趴在码头边,好奇地伸鼻子嗅海水,尾巴扫得石板地“啪嗒”响。
宋南希跟着上船,小艇轻轻晃了下,周星驰伸手扶了她腰一把,掌心温热。待她站稳,周星驰便开始讲解:“开船首先要熟悉这些仪表盘,这个是显示速度的,这个是油量……”
宋南希听得认真,时不时地点头。周星驰讲完后,便启动了引擎,小艇“突突”响着驶离码头,浪花在船尾拖出白痕。
“来,你先握住这个方向盘,感受一下。”周星驰站在宋南希身后,双手虚扶着她的胳膊。宋南希握住方向盘,海风立刻吹乱了她的棕色卷发,帽子上的小花也跟着颤,她干脆把帽子摘下来攥在手里。
“对,慢慢转动,保持方向。”周星驰在她耳边轻声指导。宋南希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小艇在海面上缓缓前行。
“再加点速度试试。”周星驰鼓励道。宋南希咬了咬嘴唇,慢慢推了下油门杆,小艇加速向前冲去,海风扑得人睁不开眼。球球蹲在一旁,前爪扒着船沿,耳朵被吹得贴在头上,兴奋地“汪汪”叫。
“哇,这种感觉太棒了!”宋南希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你学得挺快。”周星驰笑着说。远处的香港岛轮廓越来越小,近处的浪打在船身,连空气里都飘着咸甜的水汽。
“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船?”宋南希边开船边问,风把声音吹得碎碎的。
“以前跑龙套时,跟个拍外景的道具师傅学的。”他眼睛盯着前方,嘴角却扬着,“那时候总想着,以后要是能有部自己的戏,就租艘船拍外景,没想到先带你来过瘾了。”
宋南希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透亮,忽然想起他送珍珠耳环时说“觉得你缺点什么”,想起他蹲在沙滩上给她贴创可贴的样子,心里软得像被浪泡过的沙。她没说话,只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挨着他的胳膊,球球也跟着凑过来,把脑袋搁在两人中间。
小艇在海面上慢悠悠地漂,远处有海鸥跟着飞,周星驰忽然关掉引擎,从包里摸出个油纸包:“给,刚买的鱼蛋,还热乎。”
宋南希接过咬了口,辣汁溅在嘴角,他伸手想帮她擦,指尖快碰到时又顿住,改成递纸巾。她笑着接过来,自己抹了抹,看他耳尖又红了,故意逗他:“周师傅开船技术不错,还教得这么好,赏你颗鱼蛋。”
她捏起一颗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了,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风还在吹,浪还在摇,球球趴在脚边打哈欠,宋南希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她穿越过来后,最踏实的一刻——不用想未来的剧情,不用怕改变什么,只要船一直漂着,身边有他,有狗,就够了。
游艇驶离码头时,海风卷着咸湿气扑在脸上,宋南希扶着栏杆看远处的香港岛缩成模糊轮廓,忽然被身后的动静撞了下——周星驰端着两杯汽水过来,侧身时胳膊不经意蹭过她的肩,她没站稳,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靠。
“小心点。”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回带,掌心贴在衣料上,能感觉到他胳膊绷着的弧度。等她站稳了,他才松开手,却没退开太远,就靠在旁边的栏杆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游艇轻微晃动着,宋南希转头想跟他说话,肩膀又轻轻撞进他怀里。这次他没躲,只低头看她,眼里映着浪光:“船有点晃,扶紧点。”他说着,伸手把她那边的栏杆擦了擦,指尖擦过她刚才扶过的地方,动作自然得像在做件平常事。
她扶着栏杆往后退了退,却没留意身后的台阶,脚下一绊,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周星驰伸手接住她,手臂圈着她的背,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感觉到他腰腹处紧实的线条——不是那种夸张的硬,是带着力量感的流畅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没事吧?”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带着点急,她抬头时,鼻尖差点蹭到他的下颌,视线往下落,正看见他挽着袖子的胳膊:肱二头肌绷着时轮廓分明,连小臂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楚,和他平时在片场笑起来软乎乎的样子完全不同。
“没、没事。”她赶紧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耳尖发烫。球球在脚边蹭来蹭去,大概是看出她的窘迫,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
周星驰也没说话,只把汽水递过来,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又飞快收回去。游艇继续往前开,浪拍在船身的声音哗啦哗啦响,两人靠在栏杆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谁都没再挪开——她能感觉到他偶尔侧过身时,胳膊离她的肩只有寸许,那带着力量感的轮廓,像团温热的火,在海风里烧得人心头发痒。
“刚才……”他忽然开口,又顿住,挠了挠头,“船晃得厉害,下次我提前告诉你。”
宋南希低头抿了口汽水,甜丝丝的气泡在舌尖炸开:“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她偷偷抬眼,见他正望着远处的海鸥,耳尖红得像被晒透的虾子,忽然觉得,这晃悠悠的游艇,好像比刚才平稳行驶时,更让人心里发慌,又莫名踏实。海风把她乌黑的长发吹得轻轻扬,发梢扫过肩头时,带着点洗发水的淡香。她戴着墨镜,侧头靠在游艇栏杆上,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白,整个人透着股清爽的慵懒,连墨镜镜片映着的浪光,都衬得她气质格外显眼。
周星驰就站在她身侧,距离近得能看见她发间沾着的细小盐粒。游艇轻微晃了下,他下意识往她那边倾了倾,胳膊几乎要贴到她的肩——他本来是想扶栏杆,却在看清她垂着的眼睫时,悄悄收了半分力,任由那点距离悬着,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风大吗?”他没话找话,声音被海风刮得轻了些。她转过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弯着的眼睛:“还好,比码头凉快。”说话时,她的发梢蹭过他的胳膊,他像被烫到似的动了动,却没往后退。
球球在脚边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搁在两人中间的甲板上,倒像个心照不宣的小隔断。可那点隔断挡不住什么——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味混着海风的咸,她也能感觉到他站得近,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些,像怕惊扰了这晃悠悠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