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碟片里的吻与呕吐

孟佳下午拎着个玻璃罐来敲门，罐里装着腌得透亮的酸梅，颗颗饱满，还浸着琥珀色的糖水。“我妈腌的，去年我孕吐时就靠这个续命，你试试。”她把罐子塞给宋南希，又拉着她手看脸色，“比昨天精神点了？星仔没少折腾吧？”

宋南希刚剥了颗酸梅含在嘴里，酸甜劲儿从舌尖漫开，胃里果然舒服些，笑着点头：“他啊，昨天半夜还翻育儿书，跟个小学生似的。”

孟佳走后，周星驰从厨房端来温水，见她含着酸梅眯眼笑，凑过去也想尝一颗，被她抬手挡住：“这是孕妇专属。”他挑眉，趁她不注意捏起一颗塞进嘴里，酸得龇牙咧嘴，逗得她直笑，胃里那点滞涩感都散了。

傍晚没什么事，周星驰翻出碟片，是他早年拍的《情圣》。“怀旧怀旧，看看我年轻时多帅。”他把宋南希搂进沙发里，给她垫了个靠枕，自己则半坐半躺，让她靠在他胸口。

片子放到他演的程胜被叶子楣饰演的阿萍追着跑，阿萍喝得醉醺醺，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带着酒气凑过来要接吻。他正皱着眉想躲，没承想阿萍吻到一半，忽然眉头一皱，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对着他嘴吐了些东西——正是喝多了没消化的呕吐物。他僵在原地，一脸错愕又狼狈，逗得屏幕外的宋南希直拍沙发。

“哎哟喂……”宋南希含着酸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屏幕直抖，“你这戏拍得也太惨了吧？哪有人接吻接成这样的，隔着屏幕都觉得酸。”

周星驰低头看她，见她笑时眼里闪着光，比下午喝酸梅汤时还精神，心里松了口气，故意板起脸逗她：“那时候拍这段，NG了三次呢，叶子楣笑到站不稳，我脸上沾着道具都没敢动。”又捏了捏她的手，“不过现在看你笑成这样，倒觉得值了——总比看你皱着眉吐舒服。”

她愣了愣，想起早上趴在马桶边干呕的样子，刚要说话，又被他后续的反应逗笑——他抹了把脸，一脸嫌弃地坐起来，阿萍还醉醺醺地凑过来，他吓得往后缩，活像只受惊的猫。

“你那时候怎么总演这种倒霉角色。”她靠在他怀里笑，声音软乎乎的，“不过傻得挺可爱。”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酸梅香，片子里的吵闹声好像都远了。以前看这部戏，总琢磨哪里演得不够好笑，现在抱着她看，只觉得她的笑声比任何台词都动听。他轻轻揉着她的胃，低声说：“等你不吐了，我们再看《大话西游》，给你讲片场拍紫霞仙子时，我被猴子毛扎得直打喷嚏的糗事。”

她含着酸梅点头，眼睛还盯着屏幕，嘴角却一直扬着。窗外的晚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罐子里的酸梅还浸着糖水里，连空气里都飘着点酸甜的暖——原来孕吐的苦，也能被这样的笑声和陪伴，泡得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