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两个小丫头哄睡，卧室里只剩下床头灯暖黄的光。周星驰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松垮垮地塌着——下午被嘉敏拽着跑了半宿，又弯腰教荔荔画了俩小时画，老腰早开始隐隐发僵，忍不住闷哼了声。
宋南希拿过床头柜上的润肤露，倒了点在掌心搓热，笑着爬上床：“趴着别动，给你换个‘专业手法’。”她跨坐在他腰侧，轻轻把掌心按在他后背上，“今天看你教荔荔画画，腰弯得跟虾米似的，早该给你松松了。”
她的指尖带着暖意，顺着他脊椎的弧度慢慢揉开，力道比刚才沉了些，正好按在紧绷的肌肉上。周星驰舒服得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还是你这手法管用，比外头按摩店的师傅都强。”
“那是，”宋南希笑着加重了点力道，拇指按在他肩胛骨缝里，“也不看是谁的老公。对了，荔荔下午跟你说‘像娜娜’的时候，我在外头听着，心都软了。”
“可不是嘛。”他侧过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出细细的影，“以前总觉得我妈当年带我容易，不就是喂饭哄睡嘛。真有了她们俩才知道，哪是这么简单——敏敏半夜哭着要抱，我蜷着胳膊哄她到天亮，第二天胳膊麻得抬不起来；荔荔前些天发烧，你守着她量体温喂药，整宿没合眼，那时候才懂，做父母哪是‘不容易’三个字能说清的。”
宋南希的手滑到他肩膀，捏了捏他常年握剧本磨出的薄茧，指尖顿了顿：“可不是嘛。以前看妈总念叨你小时候不爱说话，我还笑她瞎操心。现在看荔荔安安静静的，我也会偷偷查资料，怕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敏敏活泼，又怕她跑太快摔着，一颗心总悬着。”她低头笑了笑，“那天妈来，说看我们俩哄孩子的样子，就想起当年她带你，我忽然懂了她当年总说的‘操不完的心’，原来是这种滋味。”
“那时候不懂事，总嫌我妈唠叨。”周星驰声音低了些，“上次妈说荔荔像我小时候，我才想起她当年为了让我多说话，天天蹲在院子里跟我讲蚂蚁搬家，跟现在我教荔荔画画似的。以前觉得是小事，现在自己做了爸，才知道那些‘小事’里，全是熬出来的心思。”
他说着，忽然伸手往后，轻轻攥住她的手腕晃了晃：“你坐得稳不稳？别摔着。”
“放心，摔不着你。”宋南希拍开他的手，指尖放柔了些，顺着他肩胛骨的轮廓慢慢按揉，“不过看着她们俩现在这样——敏敏追着狗狗跑，荔荔肯跟你说‘要绿’，又觉得那些累都值了。”
“有你一起扛着，更值。”他闷声说，把脸重新埋回枕头里，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按摩的轻响，和窗外偶尔飘进来的晚风。宋南希按得认真，偶尔俯身时，头发轻轻扫过他的后背，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过了会儿，周星驰忽然轻声说：“南希，有你真好。”
宋南希的手顿了顿，随即弯起嘴角，俯身在他后颈轻轻亲了口：“我也是。”
灯光柔缓，映着床上相依的两个人。她坐在他腰侧，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进他的后背；他趴在床上，听着她的呼吸声，连带着白天的乏累都跟着散了。那些被孩子哭声、笑声填满的白天渐渐淡去，此刻只剩下彼此的温度——原来所谓“父母”，就是在哄睡孩子的深夜里，借着一盏灯的暖，忽然懂了当年自己父母的模样，也更惜了身边共担这一切的人。
周星驰忽然闷笑一声，没等宋南希反应，胳膊撑着床板轻轻一翻，整个人就从趴着转成了仰躺。宋南希猝不及防，下意识攥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正好骑坐在他腰上，手里还捏着没涂完的润肤露。
“你吓我一跳！”她嗔怪着拍了下他胸口，掌心却被他温热的皮肤烫得微麻。
他仰头看她，床头灯的光落在她发梢，晕出层软黄的边，眼里笑出了细纹：“趴着累，换个姿势让你‘服务’——再说，这样能看见你。”
宋南希被他看得耳尖发烫，低头把润肤露往他肚子上挤了点，指尖故意在他腰侧挠了下：“看我干嘛？看我怎么治你这偷袭的毛病。”
他却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胸口带了带，声音放得低柔：“治吧，反正你怎么都好。”
她的指尖落在他胸口，能摸到他沉稳的心跳，混着他身上的温度，慢慢把润肤露揉开。卧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刚才聊起孩子的絮语还没散，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烘得软乎乎的——哄睡了两个小的，这暖黄灯光下的片刻，才是独属于他们的、不用绷着神经的松弛。
宋南希低头看他，他正眨着眼瞧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像个偷了糖的小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俯身凑过去，鼻尖快碰到他鼻尖时轻声笑：“那你可得乖乖的，不然……”
话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按住后颈，轻轻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他的呼吸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拂过来，声音低得像叹息：“不然怎样？”
话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按住后颈，轻轻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他的呼吸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拂过来，声音低得像叹息：“不然怎样？”
宋南希的鼻尖撞在他额头上，痒得她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跳漏了半拍，刚才捏着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指尖无意识蹭过他衬衫领口的纽扣。
“不然……”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低头看他喉结轻轻滚动，忽然笑出声，“不然就不给你按腰了。”
周星驰也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腰腹传到她身上，像春日里的风拂过湖面。他松开按在后颈的手，转而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凶？那我赔罪还不行？”
说着，他微微仰头，在她唇角印了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宋南希没动，只是低头看着他。床头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她的影子，那些平日里藏在镜头后的温柔、藏在哄孩子时的耐心，此刻都明明白白摊在她面前，软得像化了的蜜糖。她忽然想起刚认识他时，总觉得他是镜头里那个夸张又跳脱的喜剧人，直到后来才知道，他的温柔从不是刻意做出来的，是藏在给孩子削苹果时的专注里，藏在深夜替她掖被角的动作里，也藏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吻里。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声音放得很柔：“刚逗你的。”
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侧脸蹭了蹭她的掌心：“知道。”
卧室里又静了下来，窗外的晚风偶尔吹动窗帘，漏进几缕月光，和床头灯的暖黄混在一起。宋南希还骑坐在他腰上，掌心贴着他的脸，能感受到他皮肤下血管的跳动；周星驰仰躺着，看着她垂下来的发梢，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连呼吸都放得轻了。
过了会儿，他忽然轻声说：“以前总觉得，一个人拍戏、琢磨剧本，也挺好。”
宋南希“嗯”了一声，等着他往下说。
“但现在觉得，”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拍完戏回家，能看见你抱着孩子在门口等，夜里哄睡她们，能这样躺着跟你说说话，才是真的好。”
她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亲，像哄孩子似的：“那以后不管拍多晚，都早点回家。”
“好。”他笑着应下，忽然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趴在他胸口，“这样舒服点，不用一直坐着。”
宋南希没挣扎，就那么趴在他身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催眠曲。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和哄嘉敏睡觉时的节奏一样，慢而温柔。
窗外的月光又移了移，床头灯的光依旧暖黄。两个小丫头在隔壁房间睡得沉，屋里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声，和他掌心落在背上的轻响。宋南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想，原来最好的日子，就是这样——孩子安睡，爱人在侧，连空气里都飘着软乎乎的甜。
迷迷糊糊间，宋南希感觉他拍着后背的手停了停，随即有轻轻的吻落在发顶，像怕惊扰了她似的。她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又蹭了蹭，把脸埋在他颈窝，那里有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点白日里抱孩子沾的奶味，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没睡？”他低声笑，声音里带着点哑。
她“嗯”了声，睫毛蹭着他的皮肤，“你心跳太响，吵得睡不着。”
他故意把胸口挺了挺，让心跳更清晰些：“那我慢点跳？”
宋南希被逗得笑出声，抬手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下：“周星驰，你几岁了？”
“在你这儿，三岁。”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刚嘉敏闹着要骑木马，你没看见她拽我衣角的样子，跟你现在掐我似的，软乎乎的凶。”
她想起下午嘉敏扒着木马不肯下来，非要爸爸推才肯笑，忍不住弯了嘴角：“随你，小时候肯定也这么闹你妈。”
“才不，”他反驳，声音却软，“我小时候总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我妈说我像块石头。哪像嘉敏，活脱脱个小炮仗，荔荔又静得像株小兰花，俩丫头凑一块儿，倒把你我都占全了。”
宋南希抬头，借着床头灯看他，他眼里映着光，说起孩子时，眼角的纹路都软了。她忽然想起刚有嘉敏那会儿，他总笨手笨脚的，给孩子换尿布能把自己手绕住，夜里孩子一哭就慌得直挠头，哪像现在，哄睡、喂饭、讲猪八戒的故事，样样都熟门熟路。
“你以前总说怕当不好爸爸。”她指尖轻轻划着他的下巴，“现在看，你当得很好。”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把她往怀里紧了紧，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是你教得好。”
窗外的风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地毯上，像铺了层薄银。隔壁婴儿房里，隐约传来嘉荔轻轻的哼唧，大概是翻身了，很快又没了声息。
他拍着她后背的手又动起来，还是哄孩子那样的节奏，慢而稳。宋南希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皮渐渐沉了。
“南希，”他忽然又轻声叫她。
“嗯？”
“没什么，”他笑了笑，“就是想叫叫你。”
她没再应声，呼吸慢慢匀了。他低头看她，她趴在他胸口，眉头舒展开，像卸下了白天所有的累。他轻轻拨开她落在额前的碎发，在她眉心又印了个吻，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有你，有她们，真好。”
床头灯的光依旧暖黄，映着相拥的两个人，和窗外的月光、隔壁孩子的呼吸混在一起，成了这夜里最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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