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诞生

车子刚停进车库，嘉敏和荔荔就吵着要先去给娜娜擦沙子——金毛浑身沾着细沙，尾巴一甩就掉得满地都是。周星驰笑着拎起俩小丫头的沙滩鞋：“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跟娜娜玩，不然沙子蹭到床上，妈妈又要念叨了。”

宋南希扶着腰跟在后面，刚换好拖鞋，就被嘉敏拉住衣角：“妈妈妈妈，我要你给我洗澡！”荔荔也跟着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我也要妈妈洗，不要爸爸。”

周星驰在旁边拆相机内存卡，听见这话故意板起脸：“爸爸洗怎么了？小时候不都是爸爸给你们洗的？”

嘉敏皱着小眉头，小手往宋南希身后藏了藏：“妈妈说的，女孩子长大了要避着爸爸的。”荔荔也跟着鹦鹉学舌：“对，妈妈说的，要避着爸爸，妈妈洗才好。”

宋南希忍着笑推了推周星驰：“行了你，别逗她们了。”又蹲下来摸了摸俩女儿的头，“妈妈给你们洗，不过要先把小裙子脱下来，自己放好哦。”

俩小丫头立刻欢呼着跑向浴室，拖鞋在地板上嗒嗒响。宋南希跟过去，刚要关浴室门，回头瞥见周星驰还站在原地，嘴角撇着像有点委屈，忍不住笑：“那你去给娜娜洗澡吧，它身上沙子也不少。”

周星驰眼睛亮了亮，立刻应道：“行！交给我！”说着转身去找宠物沐浴露，娜娜像是听懂了，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尾巴摇得更欢了，还时不时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像是在讨好。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嘉敏和荔荔的笑闹声——“妈妈你看我吹的泡泡！”“姐姐别把水溅我脸上！”宋南希温柔的声音混在里面：“慢点洗，别着凉了。”

客厅里，周星驰正蹲在水盆边给娜娜洗澡。金毛乖得很，任由他用温水冲掉身上的沙子，只是偶尔被水流激得抖抖耳朵，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哼。他一边用沐浴露给它揉出泡沫，一边小声嘀咕：“还是你好，不嫌弃爸爸，比那俩小没良心的强。”娜娜像是听懂了，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把他逗笑了。

洗到一半，浴室门开了条缝，嘉敏探出头：“爸爸，你给娜娜洗干净点！等下我要抱它！”周星驰扬了扬下巴：“知道了，小管家婆，先管好你自己别感冒。”宋南希在里面笑着把女儿拉了回去，轻轻带上了门。

等宋南希带着裹着浴巾的俩女儿出来时，周星驰也刚给娜娜擦干毛，正用吹风机低档位给它吹毛。金毛趴在地上，舒服得眯起眼睛，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

嘉敏和荔荔立刻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娜娜干爽的毛，叽叽喳喳夸：“娜娜好香呀！”“爸爸洗得真干净！”周星驰挑了挑眉，看向宋南希，眼里带着点“你看我厉害吧”的得意。

宋南希笑着走过去，帮他把吹风机收起来：“行了，俩小的夸你了，别得意了。”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满屋子的人和狗身上，暖融融的。娜娜蹭着嘉敏的腿，俩小丫头围着它笑，周星驰伸手揽住宋南希的腰，她靠在他肩上，心里软乎乎的——原来日子就是这样，你给孩子洗澡，我给狗搓毛，吵吵闹闹里藏着的，全是踏实的甜。

女儿房间的小夜灯是暖黄色的，照得床上的小熊玩偶都软乎乎的。宋南希给嘉敏系睡衣扣子时，指尖蹭过她圆滚滚的小肚皮，惹得小家伙咯咯笑：“妈妈，痒！”

“别动呀，扣子要系歪了。”她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又转头帮荔荔拉好睡衣领口，“荔荔的小恐龙睡衣真好看，是谁给你挑的？”

“是爸爸！”荔荔立刻挺起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爸爸说这个恐龙会保护我。”

刚把俩丫头塞进被窝，嘉敏就伸手拽住宋南希的衣角，小声音带着点委屈：“妈妈，我们想跟你和爸爸一起睡，爸爸床上的被子软。”荔荔也跟着点头，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是呀妈妈，我们不踢被子，就乖乖躺着。”

宋南希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俩女儿的头发，指尖拂过她们额前的碎发：“妈妈知道你们想跟爸爸妈妈睡，可是敏敏和荔荔都长大了呀，是大孩子了。”

“可是我还小呢。”嘉敏噘着嘴，小手比划着，“我才这么高。”

“是呀，现在是这么高，但每天都在长高呀。”宋南希拿过床头的故事书，轻轻拍着她们的被子，“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睡啦，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小床对不对？而且你们是女孩子，长大了不能总跟爸爸睡，要学会独立，这样才更厉害呀。”

荔荔眨了眨眼睛，小声问：“独立就是自己睡觉吗？”

“对呀，”宋南希笑着点头，“独立就是自己能做好多事，比如自己穿衣服，自己睡觉，等你们再长大点，说不定还能帮妈妈照顾弟弟妹妹呢。”

提到弟弟妹妹，俩丫头眼睛都亮了。嘉敏立刻说：“我会给小弟弟讲故事！”荔荔也抢着说：“我会喂他喝奶！”

宋南希被她们逗笑了，翻开故事书：“好，那我们先乖乖睡觉，养足精神，以后才能当厉害的姐姐。今天讲《小熊自己睡》的故事好不好？”

俩丫头立刻乖乖躺好，小脑袋凑在一起，眼睛盯着书页。宋南希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随着故事里的小熊钻进自己的小床，嘉敏的眼皮先开始打架，荔荔也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小手慢慢松开了抓着她衣角的手。

故事讲完时，俩丫头已经睡熟了，呼吸匀匀的，嘉敏的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跟谁较劲。宋南希轻轻帮她们掖好被子，在每个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夜灯的光落在俩丫头恬静的小脸上，心里软得发慌。原来孩子长大就是这样，从吵着要抱，到学着自己睡，哪怕过程里有不舍，可看着她们努力独立的样子，又觉得骄傲得很。

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的灯光温柔地洒下来，她刚转身，就看见周星驰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杯温牛奶。他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睡了？”

宋南希走过去，接过牛奶抿了口，点了点头：“刚睡熟，说要当厉害的姐姐，帮着照顾弟弟妹妹呢。”

他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卧室走：“我们的女儿，都懂事得很。”

走廊尽头的风轻轻吹过，女儿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宋南希靠在周星驰肩上，手里的牛奶温温的，心里也是——原来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学着独立，也是件甜得让人想笑的事。

珠海的片场热气蒸腾，周星驰抹了把额角的汗，刚结束一组踢足球的镜头，球衣后背早被汗浸得透湿。助理递过毛巾，他擦了两把就往休息区走，摸出手机时指尖还带着点草皮的糙意——屏幕亮起，显示着“南希”两个字，他嘴角下意识松快下来。

“刚收工？”宋南希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哄孩子后的微哑，背景里隐约有嘉敏和荔荔的笑闹声，“嘉敏今天在幼儿园画了幅画，说要等你回来贴在书房墙上。”

“画的什么？”他找了个阴凉角落坐下，听着电话那头女儿们抢着喊“爸爸”，喉结动了动，“是不是又把我画成大胡子？”

“才没有，画的是你踢足球呢，”宋南希笑了，“荔荔今天还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给她扎辫子，幼儿园老师夸她头发软，她说是爸爸以前总给她梳的。”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喉间发涩：“快了，等这组镜头拍完，我争取回趟家。你们上下学……司机还靠谱吗？”

“靠谱着呢，每天准时在门口等，”宋南希语气轻描淡写，“你别操心我们，好好拍你的戏。我肚子还好，就是晚上总起夜，嘉敏荔荔会帮我拿拖鞋，小大人似的。”

挂了电话，天边的晚霞正烧得旺，他望着远处的摄影机，忽然想起出发前一晚，嘉敏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荔荔把自己的小熊塞他包里：“爸爸带着小熊，就像我们陪着你。”他当时揉着女儿们的头发笑，说很快就回，可真忙起来，转眼已过了快两个月。

后来宋南希的肚子越来越沉，电话里偶尔会说腰酸，他听着心疼，却只能让助理再给家里添些孕妇枕，又叮嘱司机每天多绕一段路，送她们去公园散散步。有次嘉敏在电话里哭，说想爸爸陪她搭乐高，他握着手机哄了半天才哄好，挂了后对着剧本发了半天愣——原来再厉害的导演，也没法把工作和家，都塞进同一个镜头里。

六月的珠海热得像蒸笼，他生日那天正拍一场雨戏，浑身淋得透湿，冷得打哆嗦。助理跑过来递手机，声音带着急：“星爷，家里电话，星嫂生了！”

他心脏猛地一跳，接起电话时声音都发颤：“南希？怎么样？”

“没事啦，”宋南希的声音带着刚生完孩子的虚弱，却笑着，“是个儿子，六斤八两，眉眼像你。医生说母子平安，你别担心。”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我马上回来”，可看着片场等着拍夜戏的几十号人，话又咽了回去，只剩哽咽，“对不起，我……”

“傻不傻，”宋南希打断他，“工作要紧，我这儿有妈照顾，嘉敏荔荔也乖，天天趴在婴儿床边看弟弟。对了，我给儿子取名叫嘉豪，周嘉豪，跟姐姐们排着，好不好？”

“好，”他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好名字。等我……等我这边杀青，马上飞回去抱他。”

挂了电话，雨还在下，他站在雨里，望着远处的灯，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助理递过毛巾，他擦了把脸，抹掉眼泪，转身朝片场走——镜头里的足球要赢，镜头外的家，他也得拼尽全力，护好。

那天夜里他回酒店，没立刻休息，而是翻出手机里嘉敏荔荔的照片，看了很久。后来又给宋南希发信息，问儿子是不是睡了，有没有闹。宋南希回了张照片，是小婴儿攥着拳头的样子，配文：“他在等爸爸回来呢。”

他盯着照片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小拳头——周嘉豪，等爸爸，爸爸很快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