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两个女儿到学校门口，嘉敏抱着书包冲他挥挥手，转身就跟着同学跑了，跑两步又回头喊：“爸爸下午早点来！”嘉荔则站在原地，小声说了句“爸爸再见”，才慢慢走进校门，背影安安静静的。
周星驰看着她们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转身上车。刚坐好，车载电话就响了，是南希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南希的笑声，背景里隐约有街头的喧闹声，阳光好像都透过电波飘了过来。
“刚送完孩子？”南希笑着问，声音里带着点风的轻响，“嘉豪刚吃完面包，正扒着婴儿车栏杆看鸽子呢，你听听他的动静。”
听筒里传来嘉豪咿咿呀呀的嘟囔声，还有小手拍栏杆的“砰砰”声。周星驰靠在椅背上，声音放柔了些：“嗯，刚到学校。你们那边怎么样？妈和小姑子还习惯吗？”
“挺好的，妈昨天还说要去买香水给你带回来，我说你哪用那东西。”南希笑着拍了拍什么，大概是嘉豪的小手，“嘉敏和嘉荔没闹吧？作业有没有按时写？”
“嘉敏昨天倒是主动写了，就是字还是歪歪扭扭。”周星驰想起早上嘉敏说他有白头发的事，忍不住笑，“对了，今早嘉敏看见我鬓角有白头发，还说让我别熬夜，心疼我呢。”
南希眼里大概也漾着笑，声音软乎乎的：“这小丫头，嘴甜起来比谁都甜。嘉荔呢？没说想我？”
“说了，昨天在车上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你做的红豆沙。”周星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觉得有点想念，“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几天一个人带她们，总觉得少点什么。”
“快了，后天就返程。”南希揉了揉嘉豪的头发，听筒里传来小孩被逗得咯咯的笑声，“给你和孩子们带了马卡龙，嘉荔爱吃的那种草莓味也买了。对了，嘉豪学会叫‘爸爸’了，你听听。”
她把话筒凑到嘉豪嘴边，小家伙果然含糊不清地喊了声“爸……爸”，虽然发音还不准，却脆生生的。周星驰心里一软，笑着应：“听见了，我们嘉豪真厉害，比姐姐们小时候学说话还快。”
挂了电话，车已经快到公司了。周星驰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想起早上给女儿扎辫子时，嘉敏软乎乎的小手碰他鬓角的触感，又想起南希说后天就回来，还有嘉豪那声含糊的“爸爸”，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这几天虽然忙乱，却也总有些细碎的暖——比如嘉敏讲的笑话，嘉荔小声的牵挂，还有电话里儿子第一次叫出的“爸爸”。原来家人不在身边时，这些小片段，就够让人惦记的了。
助理把嘉敏和嘉荔送到公司时，周星驰正在会议室跟美术指导敲定斧头帮服饰的细节。前台小姑娘领着两个小丫头往休息室走，刚到走廊，嘉敏就跟脱了缰的小马似的挣开助理的手，踮着脚往会议室方向探头探脑，小声嚷嚷：“爸爸是不是在里面？我听见他说话了！”
嘉荔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把书包往怀里紧了紧，小声劝：“别闹，爸爸在忙呢。”这疯丫头，就没一刻能消停。
休息室里，林子聪正趴在桌上啃盒饭，见她俩进来，立刻把饭盒往旁边推了推，从抽屉里摸出两包坚果：“哟，两位小客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老师说我们作业写得快，提前放我们出来啦！”嘉敏手快得很，一把抢过坚果袋扒开就往嘴里塞，边嚼边含混地问：“胖子叔叔，你昨天说的片场那个会喷火的道具，今天带来了吗？我想看看怎么喷火！”说着还蹦了蹦，椅子都被她晃得吱呀响。
“那道具昨天收仓库了，下次给你看。”林子聪笑着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又看向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掏作业本的嘉荔，“嘉荔今天也带作业了？要不要叔叔给你讲题？”
嘉荔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铅笔，规规矩矩放在本子上：“爸爸说写完作业才能玩。”
正说着，会议室门开了。周星驰走出来，松了松领带，看见休息室里的女儿们，眉头立刻舒展开——只是看到嘉敏正踩着沙发沿够窗台上的盆栽，又无奈地皱了下：“嘉敏！下来，别爬高！”
这疯丫头立刻缩回脚，嬉皮笑脸地扑过去拽他的手，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坚果递给他：“爸爸你吃，这个杏仁甜甜的！”
周星驰捏了颗杏仁放进嘴里，看了眼嘉荔摊在腿上的作业本：“嘉荔已经开始写作业了？真乖。”又转头对林子聪说，“刚才讨论得差不多了，我带她们先回去，剩下的你跟他们对接下。”
“行，星哥放心。”林子聪摆摆手，“嘉敏，下次来叔叔给你带片场的小模型！”
“好耶！”嘉敏欢呼一声，转身就往门口冲，差点撞翻旁边的垃圾桶，被周星驰一把拉住。她还不忘回头冲嘉荔喊：“妹妹快点，爸爸要带我们回家啦！”
嘉荔赶紧把作业本收进书包，小跑着跟上。周星驰一手牵着一个，走在走廊里，听着嘉敏叽叽喳喳说学校的事——说今天同桌把橡皮借她用，她就把自己的贴纸送了对方一张，又说课间跟同学跳皮筋赢了两局，说得手舞足蹈，差点绊倒自己。嘉荔偶尔在旁边补一句“姐姐跳皮筋踩了三次线，老师都笑了”，惹得嘉敏追着她轻拍了一下，俩小丫头闹作一团。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周星驰低头看两个女儿的发顶，一个蹦蹦跳跳没个正形，一个安安静静乖巧懂事，忽然觉得这比会议室里的讨论声，要动听多了——哪怕身边这个是个让人头疼的疯丫头，也甜得很。
坐上车，嘉敏屁股还没坐热，就扒着前排座椅冲李司机喊：“李叔叔，能不能开点音乐呀？我想听歌！”李司机笑着按开音响，前奏刚起，正是《千千阙歌》，嘉敏眼睛一亮，立刻跟着哼起来，小手还在腿上打拍子，唱到兴起，干脆扭着身子手舞足蹈，脑袋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的。李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忍不住笑：“嘉敏这嗓子亮堂，唱得真有劲儿，长大是不是想当歌星啊？”嘉敏仰着小脸，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才不是！我想当会唱歌的女侠，像爸爸电影里那样，又能打又能唱！”周星驰在旁边听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心里软乎乎的——这疯丫头，想法总这么稀奇古怪，却又让人忍不住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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