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外的笑

中午饭桌上，嘉敏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忽然抬头问孟佳：“孟佳阿姨，乐乐哥哥在美国上学，是不是比我们学的东西难呀？他会像嘉豪一样，做数学题要掰手指头吗？”

孟佳被逗笑了，夹了块排骨给她：“你乐乐哥哥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他做数学题不用掰手指头，不过考大学也挺累的，天天背单词到半夜。”她顿了顿，看向宋南希，“说起来，上次视频，他还问起星驰叔叔的电影呢，说等《长江七号》上映了，想在国外找影院看。”

宋南希笑着接话：“这孩子有心了。星驰最近天天忙宣传，等片子上了，让他给乐乐寄张签名海报。”

正说着，门开了，周星驰拎着个公文包走进来，看见孟佳愣了下：“佳佳？你怎么在这儿？”

“刚回来没多久，过来看看你们。”孟佳站起身，“打扰你们吃饭了。”

“说什么打扰。”周星驰把公文包放在玄关，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南希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嘉豪立刻举着手里的赛车跑过去，把车塞进周星驰手里：“爸爸，孟佳阿姨给我买的赛车会发光！”

周星驰捏了捏儿子的脸，看向孟佳：“谢了啊，还惦记着孩子们。”

“跟我客气什么。”孟佳笑着摆手，“对了，星驰，你这电影宣传忙完，有没有打算带孩子们出去玩玩？我听南希说嘉荔想养猫，要不找个有宠物乐园的地方，让她先跟小猫熟悉熟悉？”

嘉荔眼睛一亮，扒着碗沿看向周星驰。周星驰刚要说话，嘉敏抢着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同学说郊外有个农场，既能喂小羊，还有专门的猫咪咖啡馆，我们去那儿吧！”

宋南希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对周星驰说：“刚好你忙完这阵也该歇歇了，就依孩子们的，找个周末去转转？”

周星驰点头：“行啊。不过嘉豪，你到时候可不能追着猫咪跑，得乖乖的。”

嘉豪用力点头：“我乖！我给小猫喂猫粮！”

饭后孟佳要走，宋南希送她到门口。孟佳回头看了眼客厅——周星驰正被嘉敏缠着看舞鞋贴，嘉荔拿着猫咪图鉴凑在旁边，嘉豪则趴在爸爸腿上，摆弄着那辆发光赛车——忽然笑了：“南希，你看你们这一大家子，真好。”

宋南希也笑：“有空常来，下次带乐乐一起回来。”

孟佳点头应着，转身走进阳光里。客厅里的笑声隐约传出来，她回头望了眼那栋亮着窗的房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这满室的热闹填得暖暖的。

飞机降落在台湾时，天刚擦黑。周星驰跟着曾瑾昌、李尚正往电视台走，手里还捏着宋南希早上塞的润喉糖——“听说那节目活泼，你别总板着脸，多笑笑。”他想起老婆的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后台化妆间里，S.H.E和蔡康永早等在那儿，见他进来，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喊“星爷好”，蔡康永笑着伸手：“终于把你盼来了，康熙的观众盼这场采访盼了快半年。”

周星驰握了握手，刚坐下，Hebe就递过话筒，眼睛亮晶晶的：“星爷，我们听剧组人说，你拍戏时超严肃，连曾老师都被你凶过？”

曾瑾昌在旁边笑：“何止凶，他盯着监视器时，我们都不敢大声喘气。有次我改的台词他不满意，当场把剧本往桌上一放，没说话，但那眼神，我至今记得。”

李尚正赶紧接话：“对对对，星爷对我们几乎没笑过，除非是镜头里需要的效果。”

蔡康永顺着话头问：“那在家里呢？对女儿也这么凶吗？我听说你有两个女儿，还有个小儿子，会不会把片场的严肃带回去？”

这话刚落，李尚正突然举手：“我要爆料！星爷在家根本不是这样！他就是个女儿奴！”

全场都笑了，周星驰无奈地瞪了李尚正一眼，李尚正却不怕，继续说：“上次我去他家送文件，刚进门就听见他笑，那笑声我在剧组从来没听过，软乎乎的。后来才看见，他正蹲在地上，给大女儿绑舞鞋带，小女儿趴在他背上，揪他头发玩，他也不生气，还跟小女儿说‘轻点，爸爸头发本来就少’。”

S.H.E的三个女生都“哇”了一声，Ella追问：“真的假的？星爷对你们从不笑，只对老婆孩子笑？”

“千真万确！”李尚正拍胸脯，“他跟太太说话时，语气都不一样，我们找他谈工作，他三句不离‘快点说，我要回家给孩子讲故事’。”

周星驰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夸张了，就是……在家不用想拍戏的事，轻松点。”

蔡康永笑着递过话筒：“那想问问星爷，对老婆孩子的相处之道是什么？在太太面前，你是个怎样的人？”

他沉默了几秒，眼神软下来：“也没什么之道，就是觉得亏欠。以前拍电影忙，经常不在家，南希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还得照顾我妈，她从来没抱怨过。所以现在只要在家，我就尽量多做些事——给孩子讲故事，陪她逛超市，她喜欢研究菜谱，我就当试菜的，难吃也说好吃。”

他顿了顿，又说：“在她面前，我不用装导演，就是个丈夫、爸爸。她比我细心，孩子上学要带什么，老人该看医生了，都是她记着，我跟着她做就行。”

“那评价一下三个孩子呢？”Selina好奇地问。

提到孩子，他嘴角扬起来：“大女儿嘉敏，像小太阳，天天蹦蹦跳跳，练舞练到满头汗也不喊累，嘴甜，会哄她妈妈开心，就是有时候太皮，会抢弟弟的玩具。二女儿嘉荔文静，爱看书，有次我看见她给流浪猫喂吃的，蹲在那儿跟猫说话，软乎乎的。小儿子嘉豪，跟我小时候有点像，爱拆东西，上次把他妈妈的化妆镜拆了，还理直气壮说‘想看看里面怎么会有妈妈’。”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三个孩子都不一样，但只要在家看见他们闹，就觉得踏实。以前觉得电影重要，现在才知道，家里那盏灯，比片场的聚光灯暖多了。”

采访结束后，蔡康永送他到门口，笑着说：“星爷，你这样的样子，比电影里还让人印象深。”

周星驰点点头，掏出手机想给宋南希发消息，却看见她刚发来一条：“嘉敏说你今天录节目，让我跟你说，别总皱眉头，不然回来她给你扎小辫子‘惩罚’你。”

他忍不住笑出声，手指敲了几个字：“知道了，等我回去，让她扎。”

窗外的台湾夜景亮堂堂的，他忽然觉得，李尚正说得也没错——在家时的笑，才是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