腼腆的爸爸

《长江七号》去美国宣传时，采访间的镜头总把周星驰和徐娇框在同一画面里。他坐在沙发上，主持人问起合作细节，他多半是点头或答“徐娇很有灵气”，话少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连笑都带着点腼腆，只在徐娇说台词卡壳时，悄悄用眼神递个鼓励，全程没太多热络的话。

可镜头一撤，他却会先把手里的温水递给徐娇：“刚说太久话，润润喉。”见她校服外套拉链没拉好，又伸手帮她往上提了提，低声说：“美国风凉，别着凉。”徐娇小声道“谢谢星爷”，他只摆摆手，转身去跟工作人员确认下一场行程，背影看着比镜头里温和不少。

这幕刚好被转播的娱乐新闻播了出来。家里客厅里，嘉敏正转着呼啦圈，眼睛却瞟着电视，呼啦圈“咚”地掉在地上，她捡起时撇撇嘴：“爸这也太不爱说话了，主持人问三句才答一句，徐娇妹妹站旁边都快尴尬了。”

她顿了顿，又嘟囔：“上次孟佳阿姨来，他不也这样？对着我们笑，对外人就闷葫芦似的，难怪人家总说他严肃。”

宋南希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笑了：“你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对爸爸的性格操起心了？”

“不是操心，是觉得他亏得慌。”嘉敏往沙发上一坐，拿起块苹果，“他明明对徐娇妹妹那么好，镜头前又不表现，别人哪知道？还有在家给我绑鞋带、陪嘉荔看书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腼腆啊。”

宋南希挨着她坐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爸就是这样，心里热乎，嘴上不爱说。在外面是怕说错话，在家对着我们，才敢松快着来。”她指了指电视里正低头签字的周星驰，“你看他手里那支笔，还是上次你说喜欢粉色，他特意买的同款，说签海报时用，让粉丝看看‘周导女儿喜欢的颜色’。”

嘉敏愣了下，想起爸爸出门前确实拿了支粉色钢笔，当时她还笑他“老男人用粉色”，原来是这个缘故。正想着，电视里徐娇接过周星驰递的海报，他忽然小声说了句“回去给你寄本签名书”，徐娇眼睛亮了，他却又别开脸，耳根悄悄红了。

“噗——”嘉敏忍不住笑出声，“他还挺可爱的。”

宋南希也笑：“等他回来，你就当着他面说这话，保准他又挠头不好意思。”

嘉敏立刻点头：“好啊！顺便让他教我怎么像他那样，心里想什么不说也能让人知道——比如我想要新舞鞋，不用开口他就买。”

母女俩正说着，嘉荔抱着猫从楼上下来，小声说：“爸爸给徐娇妹妹买书，是不是也会给我买《小王子》续集？”

宋南希笑着应：“肯定会，你爸心里记着呢。”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采访，周星驰依旧话少，可嘉敏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那腼腆的样子，比镜头前侃侃而谈的人，更像她的爸爸——就像家里暖烘烘的灯光，不耀眼，却一直亮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