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打闹

南希在厨房摘菜，嘉荔系着围裙站在旁边帮忙切番茄，刀锋落在案板上“笃笃”响。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一阵笑闹——嘉敏的“你给我站住”混着嘉豪的“姐你追不上我”，还有抱枕掉在地上的闷响。

嘉荔忍不住往厨房门口瞥了眼，嘴角弯了弯：“妈，你看他俩，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

南希手里的豆角摘得不停，笑着叹气：“打娘胎里就带着股争劲，嘉豪刚生下来那阵，才皱巴巴一小团，嘉敏五岁多，看见护士抱他回来，愣是踮着脚把他的小被子扯下来，说‘这是我的弟弟，只能我抱’。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抢他的奶瓶，藏他的玩具车，连他啃了一半的磨牙饼干都要抢过去舔两口，美其名曰‘替你尝尝有没有坏’。”她顿了顿，往锅里倒了点油，“不过也奇了，吵归吵，嘉敏去加拿大那几年，嘉豪天天翻她朋友圈，说‘姐怎么不发动态’；嘉豪上次发烧，嘉敏大半夜从公司赶回来，守在他床边喂水，眼睛熬得通红还嘴硬‘怕你烧傻了以后没人跟我斗嘴’。”

嘉荔把切好的番茄倒进盘子，擦了擦手走到门口。客厅里，嘉敏正举着个抱枕追嘉豪，嘉豪绕着沙发跑，嘴里还喊“姐你跑起来头发飞起来像鸡毛掸子”，周星驰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捏着报纸，却笑着看他俩闹，时不时喊句“慢点，别撞着茶几”。

“姐，嘉豪，爸说要吃饭了。”嘉荔轻声喊了句。

嘉敏立刻停住脚，喘着气瞪嘉豪：“算你运气好。”嘉豪也赶紧溜到沙发另一边，冲嘉敏吐了吐舌头。

南希端着炒好的豆角出来，看见这场景笑：“行了行了，洗手吃饭。嘉荔，把汤端出来——嘉敏上次说想喝的莲藕排骨汤，我炖了一下午。”

嘉敏眼睛一亮，刚才的“气”全消了，凑到厨房门口看：“妈你最好了！比某人强多了。”说着还斜了嘉豪一眼。

嘉豪哼了声，却乖乖去洗手：“我刚才还帮爸拿报纸了呢。”

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汤碗冒着热气。嘉敏给嘉豪夹了块排骨，嘴上却硬：“看你瘦的，多吃点，省得下次追你跑两步就喘。”嘉豪嚼着排骨，含糊地说：“谢姐……下次我还能跑更快。”

南希和嘉荔对视一笑，没说话。窗外的桂花落在窗台上，客厅里的吵吵闹闹混着饭菜香，比任何时候都要暖。饭桌上，周星驰给南希夹了一筷子炒青菜，瞥了眼还在互瞪的姐弟俩，慢悠悠开口：“嘉豪，你姐下周要去上海谈项目，你不是说想买那本限量版物理习题集？让你姐在上海书店帮你看看。”

嘉豪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嘉敏就抢着说：“凭什么？他刚还说我头发像鸡毛掸子。”

“我赔罪还不行嘛！”嘉豪赶紧扒拉了口饭，“姐，你最疼我了，那习题集只有上海几家书店有，我同学求了我好久想借看呢。”

南希笑着拍了拍嘉敏的手：“帮他看看吧，顺便你去上海，我让你姑姑给你做红烧肉，她那手艺比我强。”

嘉敏这才松口，哼了声：“看在妈和红烧肉的面子上。不过说好，回来你得帮我把书房那箱旧书搬到储藏室。”

“没问题！”嘉豪立刻应下，又给嘉敏碗里舀了勺汤，“姐，这汤好喝，你多喝点。”

嘉荔在旁边安静地吃饭，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爸，上次你说想找李力持叔叔聊聊老剧本，他昨天发消息说这周来香港，要不要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

周星驰眼睛亮了亮：“他来？那得约！就约在家里吧，让你妈做几道拿手菜，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南希笑着点头：“行，我明天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海鲜。对了嘉敏，你李叔叔家的儿子也在上海工作，做金融的，人挺稳重，要不……”

“妈！”嘉敏赶紧打断，脸又红了，“吃饭呢说这个干嘛。”

周星驰哈哈笑起来：“你妈这是替你着急呢。不过嘉敏，缘分这东西随缘，但也别太犟，遇到合适的，多处处也无妨。”

嘉豪在旁边起哄：“就是姐，你看我同学爸妈，就是我妈同事介绍的，现在天天一起遛狗，可甜了。”

“你闭嘴！”嘉敏瞪他一眼，夹了块排骨塞他嘴里，“堵上你的嘴。”

客厅里又闹起来，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餐桌的汤碗上，映出一圈暖黄的光。南希看着孩子们笑，手里的筷子慢慢夹起一颗毛豆，心里软乎乎的——这吵吵闹闹的日子，才是最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