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拐进小区，《白龙马》的调子还没停，嘉豪就扒着车窗喊：“奶奶！我们回来啦！”
楼下石凳上，奶奶正逗着皮皮和旺财玩，听见声音赶紧站起来。车一停稳，嘉敏率先推开门跳下去，手里还在比划着“如意棒”的动作，嘴里哼着“火眼金睛辨善恶”，差点撞翻奶奶手里的狗粮盆。
“慢点跑，猴儿似的。”奶奶笑着拍她胳膊，转眼看见周星驰抱下来的嘉音，立刻伸手接过去，“我们嘉音玩得开心不？有没有让爸爸买棉花糖呀？”
“买啦！”嘉音搂着奶奶脖子，小舌头舔了舔嘴角，“姐姐还翻跟头了，好多人看！”
南希锁好车，跟在后面笑：“可不是嘛，嘉敏在游乐场耍双截棍，回头率百分百。”
嘉荔牵着嘉豪的手慢慢走，嘉豪还在惦记着歌里的情节，仰着头问：“姐姐，你说孙悟空真的能打妖怪吗？”
“当然能，”嘉敏凑过来，故意压低声音，“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打不过妈妈——妈妈会六国语言，还当过兵，比金箍棒厉害。”
南希刚好听见，挑眉看她：“哦？那下次练双截棍，我陪你对练？”
嘉敏立刻摆手：“不了不了，妈妈你还是教嘉荔姐姐弹钢琴吧。”说着溜到嘉荔身后，拉着她往屋里跑，“走，姐姐，我们去弹《白龙马》的曲子！”
嘉荔被她拽着走，回头对南希笑了笑，脚步却跟着快了些。嘉豪也赶紧追上去：“我也要听！我还要学孙悟空的动作！”
院子里只剩周星驰和南希，还有抱着嘉音的奶奶。皮皮蹭着南希的裤腿摇尾巴，旺财叼着个球跑过来，把球放在周星驰脚边。
“你看这几个孩子，”奶奶笑着叹气，“吵吵闹闹的，倒也热闹。”
周星驰弯腰捡起球，扔给旺财，转头看南希：“刚在车里唱歌的时候，嘉豪连洁癖都忘了，衣服上沾了糖渣都没管。”
“玩得开心了，就顾不上那些了。”南希靠在他肩上，看着屋里飘出的钢琴声——是嘉荔在弹《白龙马》的旋律，虽然慢，却很稳，旁边还混着嘉敏的哼唱和嘉豪的“嘿哈”声。
嘉音在奶奶怀里跟着哼，小脚丫跟着节奏踢腾。阳光落在院子里的三角梅上，暖烘烘的。周星驰轻轻拍了拍南希的手，心里软乎乎的——这吵吵闹闹的日常，比任何精彩的剧本都让人踏实。晚饭时，嘉敏还在念叨游乐场的事，说下次要带双截棍去广场上“表演”，被南希敲了敲碗：“先把碗里的青菜吃了，表演饿肚子可不行。”
嘉豪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抬头问：“妈妈，孙悟空吃饭吗？他会不会也不爱吃青菜？”
嘉荔放下筷子，认真地说：“书里说他吃蟠桃和仙丹，可能不吃青菜。”
“那我也想当孙悟空！”嘉豪立刻放下勺子，小身子坐得笔直。
“你当孙悟空？”嘉敏嗤笑一声，“那你得先改掉洁癖，孙悟空可不会因为衣服沾了点灰就哭鼻子。”
嘉豪脸一红，又要瘪嘴，嘉音在旁边奶声奶气地帮腔：“哥哥当猪八戒！猪八戒吃好多！”
这下全家都笑了。周星驰夹了块排骨给嘉豪：“当不当孙悟空没关系，先当‘吃饭小能手’。”
饭后，嘉荔抱着吉他坐在客厅角落，试着弹《白龙马》的调子，嘉敏凑过去，跟着旋律小声唱，姐弟俩难得没拌嘴。嘉豪蹲在地上，拿根玩具金箍棒逗旺财，皮皮在旁边摇着尾巴凑热闹，时不时用鼻子蹭蹭他的手——嘉豪竟没像往常一样躲开，还伸手摸了摸皮皮的头。
南希靠在沙发上看他们，周星驰端了杯温水递给她，轻声说：“今天嘉豪玩得真开心，连皮皮碰他都没躲。”
“孩子嘛，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南希笑了笑，转头看见嘉音正趴在奶奶腿上，听奶奶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念叨：“白骨精坏！骗唐僧！”
夜色慢慢沉下来，院子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草坪上。客厅里，嘉荔的吉他声、嘉敏的歌声、嘉豪和狗狗的嬉闹声、嘉音的碎碎念混在一起，像一首乱糟糟却又格外动听的歌。
周星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这栋别墅里最珍贵的，不是那些名贵的跑车和红酒，而是这些吵吵闹闹的声响，和身边这个笑着看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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