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朝堂内外不过将将安稳了三余年，正是修养生息之际，启东离北两大军的军费问题已是户部的负担，归远军所费更是令人咋...咋舌。还望......还望陛下...三.......”
该户部官员的声音愈发颤抖，看着龙椅上原本低首垂眸的皇帝正盯死了他，深情淡漠，双眸中的寒意却让他不堪重负，慢慢趴下身子，终是没能将话说完全。
“陛...”余小再略动了身子，想说些什么，站在首排的孔岭却侧身向他递了个眼神，余小再垂首，又正身站好。
沈泽川扫视了一遍堂上百官，开口道：“若你们想动朕的归远军，那就请众卿想想，朕还有什么是你们动不得的。”
说罢，便拂袖而去。
朝堂上的百官久久垂首不敢言，刚刚进言的户部官员早已抖若筛糠。
良久，孔岭轻叹一口气，抬步向大殿外走去，百官这才敢缓缓移动。刚出了大殿，余小再变疾行几步，走在了孔岭身旁，二人却也是沉默无言。
近些年的沈泽川不再像初登基时那么高深莫测，比起原先心思深沉的枭雄来说，沈泽川愈发默然了，他常常表情木然。这好似让应对他的官员可以暂松一口气，可一众近臣知道，有一座山一样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这种压力时时刻刻都在，在他们这些近臣心中，更多的压在了沈泽川身上。
沈泽川没有回宫中，他骑着风踏霜衣往城外奔去。风踏霜衣沿着多年浪淘雪襟跑过的路线驰骋，沈泽川渐渐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风踏霜衣的脖子上，轻轻摩擦。“萧驰野...策安”他轻轻呢喃，明明当年在阒都的日子他如履寒冰小心算计，可为何想来如今的日子竟比那时还难熬的多。
沈泽川将头深埋于风踏霜衣的鬃毛中，半晌，只是红着眼睛抬起头来，他没有落泪。沈泽川坐拥天下，可天下之大，除了萧驰野的怀中，再也无处可以，也没有资格容纳沈泽川的脆弱。
沈泽川回宫时，费神已经在等着他了，这是按例汇报归远军事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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